張主簿揮退兩個小廝,臉色不虞,“那個周老漢被咱們新任縣太爺派人保護起來了,不過,沒事兒,就算對薄公堂,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他將廖青引到地方後,就回頭安排了人,探一探周老漢的底,讓他彆亂說話。
當然,讓周老漢永遠開不了口那是最好,更直接更省事兒。而這隻要有一個合適的機會,隨便製造一起意外,並不難辦到。
他雖然自認辦事穩妥,不會有什麼遺漏之處,不可能陰溝裡翻船,可是如果縣令鐵了心跟他對著乾,他也要防備萬一。
以前他認為周老漢翻不起大浪來,可現在這位縣太爺看著就不好糊弄,所以還是永絕後患的好。
可惜,他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說周老漢有縣太爺的人全程跟著,找不到機會。
這位縣太爺不簡單呐!
雖然年紀輕輕,可做事卻很周全。
這恐怕也意味著,這位縣太爺不會輕易的放過此事了,會拿這件事來重點處置,作為他上任的第一個下馬威了。
不過那又怎樣?
二十多年來,寒城早就被自己打造得如同鐵桶一般,外人想要插一手進來,還得小心崩斷爪子!
像這樣頭一次來寒城,想大展拳腳一番的縣太老爺,他見得太多了。
最後呢,他們都會認清現實,慢慢沉寂下去的。
聽話的,讓他們安靜的呆滿任,你好我好,最後皆大歡喜的送你走。
不聽話的,那可就不好說了,這寒城危險啊,彆的不說,雪狼夜入深宅吃人的事情才剛發生過呢……
主簿大人也隻是抑鬱了一小會兒,很快便輕鬆地坐了下來。
古秀兒給他端上一杯熱茶,順勢緊緊貼著也坐了下來。
“老爺,真的沒事嗎?凡事就怕萬一啊!”
她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想當年她那件破事,她還不是想著人不知鬼不覺,所以無所謂羞恥了,可後來呢,翻船了,最後鬨得滿城風雨,她們一家都不得不遠走邊城,來到這麼個又苦又冷的鬼地方。
“哼,就憑他?”
主簿端起茶盅滋溜了一口,“一來就牛氣哄哄的,一點不給老爺我麵子!哼,真要換作那種老謀深算之人,那必定也是暗中查探,待有了肯定結果,才能一擊必中嘛!如今他這麼高調宣揚,把事情擺在了明麵上,他以為自己是誰?這寒城哪個會聽他的?他恐怕還不知道寒城是誰的天下!哼,乳臭未乾,天真幼稚!這種人,老爺我隻需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摁死了!”
這位縣太爺,在細節上或許有一套,比如知道派人保護周老漢。可在大方向把控上,卻差得太遠了,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其步入其前任的後塵。
古秀兒聽出了張主簿的豪情滿懷,不由大喜,她就喜歡這種感覺。
“老爺,這群鄉巴佬現在可張狂了,連那丫環說話都是牛氣衝衝的,老爺,您一定要給他們顏色看看,讓他們蹦噠不了幾天。”
張主簿的消息靈通,問道,“今天你在側門口與兩個門子說了什麼?”
“我就是讓他們為難一下她們鄉下丫頭,讓她們知道這衙門裡頭誰才是真正的主人。老爺,您不知道,您走了之後,我就暗中看著,這位縣太爺出手可大方了,差人出去買了好多東西回來修屋子,搬了好幾趟的,都是滿滿當當的拎進來的,銀子大概花了好幾百兩,可舍得了!都說老許家有酒坊,老賺錢了,腰纏萬貫的,什麼狀元酒,禦酒,金榜題名酒的,賣得可火爆了,到時候老爺您還可以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在她們身上挖點什麼出來……”
張主簿聽得眼睛都細眯起來,心裡頭認真的盤劃著,如果真有這麼肥的大肥肉送上門來,那還真是意外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