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會不會覺得她是個麻煩?如果不是她,隻怕太子還不必即刻就麵對皇後的刁難。
想到這兒,阿嬈愈發忐忑起來。
“孤知道了。”周承庭看到阿嬈低下頭,突然出聲道:“你去告訴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孤自有辦法。”
“奴婢知——”阿嬈本能的去答應時,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這話本該太子親自告訴太子妃罷?為何還要她在其中傳話?
阿嬈甚至有種荒謬的想法,莫非太子也是在讓她彆擔心?是這個意思吧?
她偷偷抬眼看去,隻見太子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往日讓阿嬈不安的神情,在此時看來卻格外讓人安心。仿佛天塌下來,他就是個子高的那個人,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兒,就能撐起天地。
“孤去見靜安長公主,告訴太子妃不必等孤用午膳。”周承庭說完,便轉身出了門。
阿嬈忙應了一聲,跟在後頭送了出去。
回來對上結香、芳芷等人的目光,都是沒有掩飾的雀躍。
雖然眼下自家主子還沒有封號,可太子親自過來坐一坐,這便是無上的榮耀了。
阿嬈隻得在心中苦笑一聲,她們還不知道她惹出的麻煩呢。罷了,又何必讓人多跟著自己擔心?
她吩咐一聲,便依言去了太子妃殿中。
***
靜安長公主府。
因周承庭是微服到訪,姑侄兩個屏退了服侍的人,單獨在公主正殿中說話。
“庭兒,你想說的姑母都知道了。”靜安長公主臉上透著薄薄的怒容,她冷笑一聲道:“王氏也太急切了,這就等不及命人給我傳話來,說是要給你選太子嬪。”
周承庭淡淡一笑,道:“姑母不必動氣,不過是我收用了個宮女,她便要見縫插針的塞人。”
靜安長公主有所耳聞。
“傳說中是個絕色美人,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長公主嗔了一句,道:“究竟是什麼回事?”
這樣的流言她自是不肯信的,偏生周承庭一本正經的點頭,道:“空穴來風。”
長公主挑了挑眉,說他胖還喘起來了。
“我想給她個封號。”周承庭絲毫沒提薑妙,隻是道:“起碼也得是個才人、選侍,王皇後才來了這麼一出。”
她聽說太子收用這個人是太子妃帶進宮的宮女,論身份,封個淑女才是合情合理。
“王皇後雖說要選太子嬪,她心中謀劃的恐怕不是這個。”周承庭正色道:“太子嬪的家世起碼要過得去眼,皇後舍得把這樣人丟出來做棄子?”
“侄兒想著,她要的就是我拒絕,她再退一步,說隻選個才人給我,我便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靜安長公主眸光微閃。
原來如此,一向又蠢又壞的王皇後,難得聰明了一回。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這張臉隻會惹禍。跟著太子妃到了東宮後,她還從沒在太子跟露過麵。
即便是將來要母儀天下的太子妃,也不希望有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罷?多少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主仆間為此生分了感情、甚至反目成仇。
太子妃對她有大恩。
十二歲時,她差點在東市被人牙子賣到青樓去,幸而遇上了路過的太子妃,當時的安遠侯嫡長女薑妙,花了五百兩銀子把她買了回來;入了侯府沒多久,她又被太子妃的庶兄看上,甚至要用強把她討過去做妾。薑妙拚著跟極可能繼承爵位的庶兄鬨翻臉,也把她保了下來。
這兩次恩情,她拚上性命也還不清。
餘嬤嬤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見她眼角閃著水光、身子發抖的無助模樣,還是硬起了心腸道:“虧得娘娘曾兩次救了你,你竟這樣的自私!”
翠珠拚命的搖頭。
“你不肯去服侍殿下,仿佛是顧及同娘娘的感情,可實際上卻是對娘娘的困境袖手旁觀!”餘嬤嬤道:“你可知如今娘娘的日子不好過?”
“娘娘至今未有子嗣,皇後娘娘一直想往殿下身邊送人——”
東宮的情形,翠珠是知道的。
當今聖上和太子並非親生父子,聖上是太子的叔父。隻因先帝駕崩時太子尚在繈褓之中,難擔大任,故此宗室商議後,由先帝的嫡親妹妹靜安長公主出麵,推舉當時的惠親王登基,仍舊立繈褓中的周承庭為太子。
這二十三年來,周承庭的太子之位坐得極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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