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定下神來,便有兩個宮人請她去另一處屋子。翠珠沒敢多問,隻知道乖乖聽話。進去後才發現是淨房,她又被兩人服侍著沐浴了一番,浴桶中還被倒入許多花瓣和香露。
接下來有個嬤嬤模樣的人檢查了她的身子,才讓那兩個宮人給她換了衣裳。
這一通折騰下來翠珠已經暈頭轉向了,她像是木偶似的被人擺布,卻不敢多問多說。直到柔軟而輕薄的寢衣穿到了她身上,她抬起頭,望著落地穿衣鏡中的自己,隻覺得陌生極了。
被水汽蒸的紅撲撲的臉蛋兒氣色極好,白嫩的肌膚泛著微粉的光澤,仿佛吹彈可破。眼波流轉間,微微上挑的眼角有種說不出的嫵媚之意。雖然是寢衣略顯寬大,可因為極薄,反而勾勒得身材玲瓏有致。
“姑娘稍待片刻,殿下很快就過來。”一位圓臉宮人看起來很是和善,見翠珠有些不安,笑著安慰了一句。
翠珠感激的點點頭。
之後她就被送到了太子床上。確切的說,是太子床前。
雖然此時並沒有人在,她是自己被留在了此處,可她並不敢往床上坐,隻是呆呆的站在一旁。
哪怕是這會兒,她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像是一場夢。
“殿下。”
“殿下。”
外麵傳來紛紛請安的聲音,翠珠才驚覺是太子已經回來了。她緊張極了,生怕自己禮數不周,抬腿就要往外走。才走了一步,低頭看到自己這身衣裳,著實不適合出去。
她無所適從的站在離床幾步遠的地方,想動又不敢動。時間一點點過去,翠珠的鼻尖都已經沁出了汗珠,還是沒能再邁出一步。
踟躕了好一會兒,她才要往前走幾步以示恭敬時,周承庭已經換好衣裳進來了。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翠珠手忙腳亂的行禮。
牆角的宮燈散發著柔和的光,一身單薄寢衣的她,襯得更有幾分嬌柔動人。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怯怯的望著他,清澈乾淨的眼神,令他微微動容。隻是周承庭少年時便極為老成持重,養成了稍顯冷淡的性子。此情此景,他神色仍是淡淡的。
太子想來已經更衣完畢,似乎眼前沒什麼她能做的。翠珠緊張之下開始胡思亂想,眼見周承庭徑直在她麵前走過,在大床上坐下。
不自覺跟了兩步的翠珠走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被沒有被吩咐,忙又訕訕的往後退了兩步。
見了她的舉動,周承庭不由微微蹙了眉。
莫非還要自己請她不成?
他抬眼看著翠珠,言簡意賅道:“過來”。
***
等到清泰殿中傳出消息,說是翠珠已經被送去沐浴,餘嬤嬤才鬆了口氣。
她深深的望了清泰殿一眼,旋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往太子妃的寢殿走去。
“嬤嬤,您怎麼還沒歇著?”珊瑚見餘嬤嬤來,壓低了聲音道:“娘娘說今日有些乏,已經歇下了。”
往日裡餘嬤嬤定會關切的問上兩句,可這會兒她似是無知無覺,隻對珊瑚道:“我有要緊事要告訴娘娘。”
餘嬤嬤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才要歇下的薑妙也聽到了。平時餘嬤嬤不會如此莽撞,薑妙想到這兒,便叫人請餘嬤嬤進來。
薑妙披著衣裳坐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隻見餘嬤嬤二話沒說,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有罪。”
他本想用阿嬈的事把陳氏唬住,好讓她答應自己的要求,如今看來怕是有些難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氏因著三年前薑妙險些被錯嫁的事,在她心中薑長義的夫妻情分早就斷了。陳氏冷笑道:“您彆忘了□□皇帝是何出身,掂量好了再說。”
薑長義猛的一驚,怕言語間被陳氏抓住把柄,雖是不情願,也隻得暫且將這件事放下。
“今日來,還有件要與夫人商量。”薑長義威脅陳氏不成,換了平和的口吻道:“眼看姀兒也到了要說親年紀,我想著把她記到你的名下……”
果然如此,怪不得薑長義想先把她嚇住。陳氏神色愈發冰冷,果決道:“侯爺不必費心,我不答應。”
“不光是薑姀,就是薑知瑞,我也不會同意把他記到名下。”既是薑長義提了,陳氏索性把話徹底說絕。“阿妙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陳氏對薑長義失望透頂,當初嫁給他時,還以為他是個老實厚道的人,卻沒成想會如此糊塗。可那時她有一雙兒女是好的,便覺得日子還有盼頭。
偏生長子殉國,長女險些被算計,她唯一的寄托和期盼都險些被人人奪走!
薑長義頓時沉了臉,陳氏竟如此不給顏麵。
“當時隻是誤會一場!”薑長義不想與陳氏鬨僵,隻得又耐著性子勸道:“往後侯府也隻能交給瑞哥兒,你把他記到名下,他隻會更加尊重你、孝敬你,且阿妙在宮中,也有所助力……”
陳氏心意已決,自是不怕他。“侯爺快彆拿這話惡心我,薑知瑞是什麼品性,我還不清楚?即便他再有能耐,就是到了他權傾朝野那一日,我也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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