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幾個億的投標,未來估值幾十億,有資格上報給大老板。
果然,他今天剛來不久,等在門口,便收到好消息。
看來大老板打電話了。
黃世同的態度也為之一變,不慌不忙的走進門,笑嗬嗬朝前方伸手“陳科長,不好意思,來晚了。”
“嗨,黃先生您講的什麼話?您來粵省好幾天了,我都沒時間招待您,怪我,怪我…”陳科長握著黃世同的手,滿臉和氣,謙虛笑道。
這幅樣子不是莊爺打電話,他還真看不見呢!
黃世同心裡冷冷一笑“前幾天還整天說開會,晚上卻去赴李老板的局,哼哼,以後你沒前途啦!”
當然,黃世同表麵不動神色,把公文包放在桌上講道“陳科長公務繁忙,我很能理解,畢竟我大老板也是在為國家辦事的嘛……”
他又不輕不重提了下大老板的身份,壓一壓麵前的陳科長。
果然,陳科長笑的更加熱情,扶著他的手請他坐下了。
當天,一些能批的手續就批好,不能批的手續也批好了。
當晚,郊區,某集體房。
陳科長剛剛下車,一個穿著灰色西裝,抱著花瓶,滿口港島腔的男人立即上前話道“陳科,陳科!”
“今晚我發現一個祖上傳下的花瓶,請您鑒賞鑒賞……”男人是港島“李氏”集團的人。
盯上內地的港商,自然不會隻有莊世楷一家、或者說愛國商會一派人馬,李老板那派英資自然不會錯過。
他們在中英協議簽署以後,再傻也能看出大局已定,再加上內地改革開放的政策,立即預見到一個廣闊市場、發財天地。
而以李老板為首的資本家雖然喪失先機,但是不斷公關,示好投資,倒也爭取到一些項目。
畢竟改開的大背景下,沒有地區會拒絕資本,特彆是有實力的資本。
隻是講個先來後到,吃肉喝湯,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彆而已。
如果把格局上升到國家高度,便會發現資本隻是工具。有好的工具,不好的工具,用完就丟的工具,沒有不能用的工具。
而這次和世興集團漁村搶地便是“李氏集團”。
男人抱著花瓶,滿臉諂媚,絲毫不敢提備好酒宴給他放鴿子的事情。
可陳科長卻醉醺醺的下車,眼神戲虐的看向他“喔?祖上傳下的花瓶,你怎麼不自己留著呢?”
“好歹是個傳家寶啊!”陳科長剛喝完酒,滿臉紅撲撲的。
李氏總監則尷尬的笑道“我不知道您喜歡收藏花瓶嗎?在下沒什麼文化,所以向請您請教請教,彆讓寶物蒙塵嘛…”
“有道是好馬贈英雄……”
“嗬嗬!”陳科長卻打斷他話,直接問道“你就說吧!這個花瓶鑒定完值多少錢?”
“五百!”總監攤開手掌,省去一個萬字“明天就有人上門回收!”
這時陳科長接過花瓶…總監露出笑容……隨後陳科長卻猛然把花瓶摔向地麵,砸的四分五裂!
此刻,陳科長抬起手指向對方的鼻子,借著酒勁大聲罵道“什麼叫沒讀過書?您可是港島金融學的碩士!”
“我看你就是太會讀書了!”
“肥胖的肚腩裡一大堆花花腸子!”
“彆以為我不知道這個花瓶市場上八塊五一個!你轉手就是價值五百萬的傳家寶?嗬嗬,你這種道德敗壞的商人不配來內地做生意!”
“就你還想腐敗我?”陳科長收回手,輕蔑的一笑“滾!滾!滾!給我滾!”
陳科長當場揮斥方遒,揚長而去,回家睡覺。
李氏集團總監低下頭,望著地上的碎片,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隻覺得天地都變了。
畫麵切至上海。
一家接待賓館。
李先生親自端茶倒水,把一個搪瓷杯遞給向前方。
“杭州帶來的龍井。”他出聲說道。
“尚能入口,請你嘗嘗。”他沒有提多少錢。
坐在旁邊的大人物扶扶眼鏡,端起茶杯“聽說你最近在和莊先生爭地?”
搪瓷杯寫著一行紅字勞動最光榮。
李先生躬身講道“是,我也想做點生意。”
“嗬嗬。”老者輕輕一笑“你憑什麼?”
“莊先生能做的你不能做,莊先生不想做的,你才可以考慮做不做!”
這個男人一語定性,非常強勢。
李先生眼神中有些不甘,態度卻很謙虛“可是我也能投資,能建廠,能工作崗位,為祖國做貢獻。”
如今他也會說“祖國”兩字了。
“大家都是商人,我也可以當愛國商人,有什麼不一樣嗎?”
“起碼商業競爭,一視同仁。”
李先生提出他的訴求。
男人卻重重把搪瓷杯放在桌上“咚!”
他表情非常不悅的講道“你隻是個商人,彆人是話事人,能一樣嗎?”
“你做話事人你也可以!”
“你能做嗎!”
李先生當即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