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師爺蘇看上去傻呆呆,而說話有點口吃,可實際上他看得非常通透,是個很聰明的人。
聰明人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所以他和吉米仔的關係一直不錯,選擇跟吉米仔。
吉米仔不是說好不選的嗎?
師爺蘇看向吉米仔。
他在來彆墅前也沒想到,吉米仔會出來選坐館。
吉米仔卻講道“我知,不過當你變成我就知道,有時候你不想選也得選,否則彆說賺錢養家,你連愛國的資格都無!”
“那那那…那我準備點錢拉拉票。”師爺蘇穿著棕色襯衫,結結巴巴的講道。
雖然他不知道吉米仔受什麼刺激了,連“隻想照顧好老婆孩子”都拋到耳後,但是他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啥”。
聽吉米仔的口氣是一定要選了。
那他隻能幫忙!
吉米仔卻搖搖頭道“不!”
“彆準備錢了!”
“這次樂哥會出來選,你靠錢是選不上的。”吉米仔的語氣肯定。
師爺蘇馬上驚道“呀!樂哥想要連莊!”
他立即拍著欄杆叫道“那完蛋了!樂哥的性格太精明,他敢連莊一定很有底氣,叔父輩起碼有大半的票會支持他!”
“東莞仔這幾年又混的很好,很多堂主都會幫他選,給他票。”
“這兩邊一人一個鐵票倉,我們去哪裡買票?”師爺蘇語氣有些急迫。
兩人的談話間,卻不約而同都把飛機省略了。
一個打仔而已。
最先死的就是他!
這時吉米仔眯起眼睛,輕聲笑道“買票?”
“太低級了!”
“你買票,我買票,大家互相競價還選個屁?”
“直接讓最有錢的當坐館好了!”
雖然有錢是個很大優勢,但是有名望、有地盤、有人馬…個個都是優勢!
要是誰錢多誰就當坐館,和聯勝每次換屆也不用打打殺殺,搞出那麼多流血事件,上次連“新和聯勝”都差點搞出來了。
何況,叔父們也不喜歡互相競價!
收錢歸收錢。
競價是另一碼事。
他們心裡有杆稱。
隻見吉米仔語氣發寒,用手劃過脖子“有什麼能比乾掉競爭對手更有力的辦法?”
“其他競選者死光。”
“不就是我當坐館了?”
師爺蘇表情一愣,瞪著吉米仔道“李李李,李家源…你你你…你竟然這樣想?”
這和他認識的吉米仔完全不同。
吉米仔卻說道“不是我這樣想,是樂哥會這樣想…雖然我們有錢有生意,但是手下人少,敢打的一個都沒有。”
“你先花錢請個夠凶的救兵幫手我,再拿錢去汪叔、江伯幾個人探探口風,問他們想不想做北上的生意。”
“這幾叔父輩和堂主欠一屁股債,你都不用說支持我選話事,就問想不想跟我做生意,那幾塊爛泥肯定懂。”
“至於東莞仔、飛機兩個人?”
吉米仔話茬一收,掏出根煙,低頭點上“交給樂哥處理先!”
“呼。”
晚風迎麵吹來。
他吐出口香煙,白煙拂回臉頰,遮蔽他的表情。
師爺蘇一聽就懂“吉米仔找到靠山了!”
接著他點點頭,拍著胸脯,大聲講道“我有一個好朋友是號碼幫的,雖然收錢貴,但是非常講道義,而且很凶!”
“嘀嘀嗒嗒。”他馬上掏出手機,按下號碼,撥出電話道“我立即幫你聯係。”
“嗯。”
吉米仔抽著煙。
“我們以和為貴!”
……
旺角。
一間出租屋。
林懷樂穿著西裝,把一封牛皮紙袋遞出去。
“誰不知我手下飛機最能打?外麵有人笑你呆,我卻覺得你夠膽!”
“這次我全力支持你做話事人。”
飛機坐在一張板凳上,打開牛皮袋,取出裡麵的一把黑色手槍。
“誰?”
他抬起頭道。
昏暗的陰影打下,蓋住林懷樂的半張麵孔,他的麵孔一明一暗,手上扭著礦泉水瓶,臉上獰起冷笑道“吉米!”
能當上大佬的人果然不一樣!做事不止驚人!夠速度!
還夠惡!
當晚,各方勢力便展開角逐。
兩天後。
黑暗角逐告一段落。
一份報告送至警務副處長辦公桌,莊世楷穿著白色的行動副處長製服,翻閱著報告,最終笑道“飛機真是個單純的人,活到現在不容易。”
李樹堂站辦公桌前,嘖聲道“這不?掛了!”
“嗬嗬。”莊世楷輕鬆的把文件夾丟在桌麵上,徘徊著說道“飛機掛了,東莞仔給人打死,現在不是吉米仔上,就是阿樂連莊。”
“是不是該讓夥計們戒嚴,防止和聯勝大火拚?”此刻,李樹堂語氣謹慎的講道,莊世楷卻搖搖頭“不用!和聯勝的體製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