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咳嗽一聲。
隆承帝看了她一眼,繼續嘲諷道“帶著你一個女兒改嫁靖南侯,你口中的海枯石爛呢?你說你們山無棱什麼的呢?抵不過富貴,我並不反感尹氏,相反很欣賞她,她懂的選擇,堅守本心,隻是她的本心不是你。”
“——我真沒為她後悔,哪怕她再嫁,再外說我的不是,我也沒後悔過娶她,畢竟我曾經欽慕過她,如今不愛了,我也不會說她一句不好。”
溫浪小聲說道“我知道您會欣賞她的,但凡讓我後悔的人,您都很欣賞。”
不就想讓他痛哭流涕說出後悔兩個字嗎?
他不是嘴硬,而是真不覺得有何後悔的。
公主是他主子,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隆承帝真想一劍捅死溫浪,十幾年不見溫浪再正確不過,溫浪就是專門來氣自己的。
“主子,又是主子,無論是妹妹,還是我,誰把你當作奴才看待?你六歲入宮,跟在妹妹身邊,也算是我——你難道沒見到我對奴才是什麼樣的?”
“見到了。”溫浪認真說道“您對我的好,我更不敢狂悖,僭越了。”
隆承帝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生氣,自己身體不好,不能再生氣。
他十多年的冷眼旁觀溫浪的淒慘處境都沒讓溫浪明白後悔,好不容易他等到溫浪重新振作起來,他知道妹妹一直等溫浪去接的。
“去清一座酒樓出來,朕要——訓狗!”
“遵命。”
田太監親自跑去最近的酒樓,扔出大筆銀子清場,掌櫃們看到有內造標記的銀子,不敢有二話,配合田太監清走客人。
隆承帝將火鳳寶劍收回劍鞘,提著溫浪的耳朵,“既然你不做人了,朕就讓你知道,朕是如何教訓狗奴才。”
“皇兄,溫浪他在京城鬨事,當殺,您不能再對他心軟,縱容他胡作非為,目無尊卑,違背法紀。”
武王對隆承帝這一套太熟悉,每次溫浪犯錯,隆承帝同皇姐都是以訓狗奴才為由遮掩過去。
訓狗奴才?!
騙誰呢?
隆承帝會把當弟弟養大的溫浪當做狗奴才?
武王如今手握大權,能同隆承帝分庭抗禮,彆想再糊弄他。
“你的意思是,他們被溫浪打得太慘?所以隻能用法紀壓他?”
隆承帝環顧四周,綠營,武王府侍衛,小溫侯,以及靖南侯金牌侍衛都頹廢趴在地上。
隆承帝捏著溫浪的耳朵,“你下手太狠了,完全不留情麵,朕知道你荒廢功夫十多年還能打得武王麾下哭爹喊娘,你不用再向朕證明,畢竟朕現在還記得你當初打得武王半月沒出門。”
武王麵色一僵,張嘴說道“我今日向他雪恥,懇請皇兄恩準。”
“你胡鬨!你什麼身份?朕以大事托付你,你是千金之軀,而溫浪就是一坨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你同他較勁,沒得跌了身份,何況以前的事,隻有朕還記得,你是朕兄弟,朕能幫你掩蓋,今日眾目睽睽之下,敗給溫浪,你以後還如何屹立朝堂,綠營等精銳如何信服你?”
“武王,朕可是為你好,麾下敗給溫浪,你回去發狠訓練就是,可主將一敗再敗,士氣怕是一蹶不振。”
隆承帝語重心長,很是為武王著想,“單打獨鬥算什麼本事,以後,朕讓溫浪領軍同武王校場比試,戰法對拚,壓一人不過是小把戲,壓一軍才是將帥之才。”
“皇兄仍然有意讓溫浪領軍?您不怕他再失敗?葬送大戰局?”
“朕怕啊,很怕再來一次長寧之戰,武王不用掏銀子,不知心疼的滋味。”
隆承帝踹了溫浪一腳,“他一直糊塗著,朕才懶得看他一眼,可他偏偏又站起來了,他又有皇妹的消息,朕總要再給他一次機會,看看吧,看看他同武王校場比試的結果,他不爭氣的話,朕就讓他入宮做個真正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