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阻止溫暖開口,平靜說道“我同你的確不一樣,你的心在溫家傳承身上,在你長子身上,甚至在你孫子們身上,唯獨沒有半分落到浪哥兒身上。
不說這些年你對浪哥兒不管不問,我也不提我為浪哥兒做了什麼,隻說一條,過繼承嗣是家族重中之重,我相公同侯爺一母同胞,過繼嗣子以血脈親疏來論。
浪哥兒是嫡幼子,在禮法宗法上,我隻能過繼他為嗣子,就算你鬨去衙門,鬨大此事,也沒人可以不尊禮法。”
老太太走到溫老太太身邊,低頭看著老淚縱橫的大嫂,“我要定浪哥兒了,以後他孝順我,給我掙誥命,你再眼饞,也彆想再把他拽回去。”
霸氣啊,這老太太是個牛人,就是要奪走溫浪!
按照常規不是該陳述這些年照顧溫浪的辛苦什麼的嗎?突然碰見反常規的老太太,我——喜歡啊。
我承認她厲害,可我也有兒女,誰想搶走我兒女,我能同那人拚命。
樓上是好母親,溫老太太就算了,哪個親媽對頹廢的兒子不聞不問,拿溫浪為長子換資源,換取好處?明明知道尹氏在外造謠,詆毀溫浪,她不說同尹氏等人拚命,反而遮遮掩掩為溫浪狡辯,親媽都這麼說了,外人越傳越過分。
我感同深受,遇見一個偏心的親媽,又是最不得寵愛的孩子,那真是比在後媽手中討生活都痛苦,畢竟後媽對你不疼不愛,說不上錯,可親媽搶你財富給其餘人,那真是讓你心涼得透透的。
溫浪還算有運氣,遇見一個老太太,不是所有人都能碰到一個不是親媽勝似親媽的人。
看古代昏君,本是娛樂,竟看到了社會話題,也是醉了。
這麼說,還是昏君帶給我們歡樂,今兒,他有點小帥哦。
“老四,你想看著我死嗎?是嗎?”
“沒了我,您也不會死。”
溫浪站在嬸娘身後,“小暖同我說過,折磨哭求隻會讓真正心疼自己的人難受,您跪得再久,再多的哭訴,套路我都熟悉,對我沒用。
您回去吧,大哥並非沒有前途,他給不了你大富大貴,卻足以讓你安享晚年。反而是我,以前過得坎坷憋屈,以後的日子也是步步驚心,說準哪日就被人害死了。”
“我不信——你不是皇上最寵的臣子?”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滿腔熱血報君,皇上對我好,我豁出性命,榮辱為陛下。”
溫浪說道“你不明白,皇上給我的寵愛信任,在有些人眼中就是我的催命符,公主說,盼著我做陛下那身鎧甲,我活著,沒人能傷陛下分毫。”
“請給我們彼此留下最後一分好,否則鬨得彼此沒臉,吃虧得不是我,而是您,或是大哥。”
溫浪眉眼蘊含一抹冷煞,“不怕告訴您,我求到陛下跟前,陛下拿重臣武勳沒法子,嚴懲大哥讓我出氣,再簡單不過了,何況大哥這些年所作所為,就挑不出錯?”
溫老太太“……”
“您攥在手中的兒子,即便不太出息,也是孝順的,而您難道看不明白,六歲起我入宮後,您就管不了我。”
溫浪招手喚來隨從,“送她回去,年節壽日的禮物,我不會忘的。”
“娘啊,我的親娘啊,您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溫老大飛快跑進門,顧不上擦拭額頭著急出來的冷汗,拽起老太太,“快同我家去,四弟——他願意侍奉嬸娘是他的事,您不早有心把他過繼出去?”
“娘,咱彆讓二嬸同老四為難,以後我同老四還是兄弟。”
溫老大對溫浪帶著幾分警惕,以及疏遠,勉強笑道“老四啊,好好孝順二嬸,過繼的事情,娘雖舍不得,為宗族考慮,儘快辦了吧。母親一時舍不得你,回去後,我慢慢勸她,她總能想開的,你並不是徹底離開了他……”
“兄長說得是,這些年我沒少給你,給她惹麻煩,出繼之後,我的事再不回連累到兄長了,開宗祠的事——”
“爹。”
溫暖突然插嘴,“最近您不是忙著同魏王一起緝拿北蠻的奸細?您頹廢十幾年,哪有臉麵見祖溫家列祖列宗?
依我看,您不如立下一點點功勞,再開宗祠,如此也能告慰祖父他們。”
“大伯開宗祠得事,真不著急,我爹同祖母不差這點日子,祖母也不想過繼一個聲名狼藉的,我爹很有把握立功,許是能以此更得陛下看中。”
溫老大眸子微變,問道“老四已有了立功的機會?”
“這哪說得準呢,不過難免同北蠻交手,總少不了一份功勞。”溫暖笑盈盈說道“我相信我爹能光宗耀祖,掙取延續祖上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