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浪說道“小暖不讓我仗勢欺人啊,既然喜歡稻香春的點心,就要守人家的規矩,我憑著身份壞了規矩,對守規矩排隊的人不公平。
小暖哪都好,就是大道理一套有一套的說,我買點心本就是為哄她開心,我府上有禦廚,從皇宮拿點心回去也很方便,為破壞規矩讓小暖生氣,我可不敢。”
“前些年我不好時,見多了仗勢欺人的事,被人打,被人罵,被人扯著脖子羞辱,當時我很無力,也很痛恨狗仗人勢的勳貴子弟。
如今我稍微好一點,不願再做讓我痛恨的人。”
尹氏端起茶盞,輕笑“虧著小暖跟你,否則我也見不到頭胎換骨的你了。真可惜,讓你重新振作起來的人不是我,那時候你如同一灘爛泥,我是真的氣不過,說了不少過分的話,也不知怎麼外麵就傳成那個樣子。
你可曾記得——記得——”
尹氏抿了抿依舊嬌豔的嘴唇,眸子蕩起漣漪,美得渾然天成,沙啞又帶著幾分感性,“我抓著你詢問,你把曾經我心中的那人藏哪了?富有正義感的溫浪消失了!”
繾綣溫柔的聲音能讓任何男人心生漣漪。
溫柔仔細揣摩尹氏的神態,忘了給溫浪倒茶。
溫浪自己動手提起茶壺,到了一杯茶,卻是沒有喝,“我從來就沒有正義感,你自然找不到。”
尹氏“……”
“你還是快點說叫我來為何事,我耐心有限,以前看尹夫人千好萬好,如今看你卻很想揍你一頓,不想鼻青臉腫的回去,被靖南侯誤會,你少說過去的事。”
溫浪離尹氏很近,又仿佛很遠。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從不做腳踩兩隻船的勾當,知你一心一意對靖南侯,知你性情,我才單獨來茶樓。尹惠,彆讓我後悔!彆讓我真正成了有眼無珠的笨蛋。”
尹氏手臂顫了一瞬,溫浪徹底脫離她的掌握了,她繼續糾纏下去,還想著影響溫浪,不是她的恥辱,而是溫浪的恥辱。
溫浪當年錯看了她,高估了她的聰明。
“男子一般比女子成熟晚一些,我沒想到溫浪你有漫長的成長期。”
尹氏穩住情緒,再次端起茶杯向溫浪敬了敬,“我沒看錯你,隻可惜我不是讓你成熟的女人,他們,包括陛下都小看了你。”
“你有我這經曆比我還厲害。”溫浪淡淡回道“我這份警惕精明,隻對你一人而已,畢竟我曾離你很近,親身經曆你的虛偽,愛慕虛榮,翻臉無情,顛倒是非黑白等等手段,也領教你的精明,果決,自私等優點。
我再被你幾句話套住,彆說小暖不會再理我,連我養得狗都不會再有圍著我轉了。”
尹氏眼底閃過挫敗之色,一般而言都是她占據談話的主動,牽著彆人的鼻子走,溫浪輕而易舉破壞了她苦心經營設想的氛圍。
原來從那場失敗的婚姻中輕易抽身而退的人,不隻有尹氏,溫浪抽身更快。
果然,溫浪心很硬,也許早就後悔娶她,而沒能留下安陽長公主。
“我想同白掌櫃做一樁大生意,對他,對我都有好處的生意。”尹氏不再繞圈子,續舊情。
原本她打算讓溫浪主動詢問,主動幫忙聯絡白掌櫃的。
“做生意?我不會啊,你直接去同白掌櫃去商量。”
溫浪無辜攤手,靠著椅子散漫說道“你不是知道我隻會花錢,不會做生意,公主留下得產業都黃了,我現在靠小暖養我。”
“白掌櫃不理我,寧可不賺銀子,甚至損失巨大,他也不會同我合作。”
“哦,他竟然沒罵你?!”
溫浪慢吞吞說道“他見我一次罵一次,把我八輩子祖宗都問候了一遍,當然還有你的祖宗也問候過。”
尹氏抬高聲音,“我以為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以為你想明白了這樁婚事,你我都有錯,你犯的錯更大,你不善經營導致鋪子黃了,我用真金白銀買過去,嘔心瀝血操持經營,生意好了,你又眼饞了,認為是我搶走生意。”
“你娘家哪來的真金白銀買下公主留下的鋪子?當初若不是你是我夫人,那些產業即便黃了,有得是人買,哪能輪到你?”
溫浪冷笑“那些產業是我的,我糟蹋了拱手送給你,白掌櫃除了罵我敗家之外,拿你沒辦法。
可你想同白掌櫃做生意,他不願意,嫌棄你,你卻是來同我說?你是覺得白掌櫃等人手中的生意也我的?我再賣公主的生意一次?”
門口,一道清冷的男人聲音傳進來,“慧娘,本侯來接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