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吧昏君!
皇長子妃顯然不大擅長做陰損的事,也許她知道會用一些人命,沒想到會用這麼多人命?
因此,明明拐賣女童的事已經報到京兆府,那邊判決都下來了。
皇長子妃沒能徹底掃乾淨尾巴。
她指望下麵的奴才掃尾,這若是換一個狠角色,尾巴早在拐子抓去京兆府時就處理乾淨了,莊子也早燒了。
也有可能是皇長子妃沒怎麼做過陰損缺德的壞事,又因為身體孱弱,思慮不夠周全。
當然,若是沒有魏王,溫暖也是無法這麼快查到莊子上。
等溫暖自己找來,怕是莊子在沒了,孩童的屍骨未必能找到。
溫暖覺得魏王還是挺好用的。
“有幾個孩子?”溫暖也不打算去親自驗看了,上輩子再慘烈的屍體,她都見過。
可她不想去後山,不是怕,就是有點難受,心頭沉甸甸的。
“隻找到三具屍體,剩下的,可能運走了,也可能埋在彆處。”
“報案丟失女童有二十個?”
“是,京兆府以及京郊縣衙最近一年報案丟失孩子的有二十樁,並不一定都是……也許有幾個是被拐賣到彆處去了。”
“你有沒有算過沒有報案的人有幾個?”
溫暖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你們把孩童仔細安葬,這些人都送去京兆府,這事交給陛下處置。”
“是,溫姑娘。”
“你不必擔心我拖累魏王殿下,做善事,有好報,滿天神佛見證。”
溫暖起身後獨自一人騎馬離開,魏王的人互相看了看,跟上了兩個去保護溫姑娘,剩下的人按照溫暖命令行事。
說是保護溫暖,其實他們就是跟著,看著,見事情不妙,隨時給王爺送信。
溫暖並沒有回京,騎馬去了觀天觀。
國師執掌觀天觀,占據了京郊最大一座山?方圓十裡都是觀天觀的地盤,不許尋常百姓踏足其中,據說國師除了為皇帝推演天機之外?還承擔著守護龍脈的責任。
沒經國師許可?擅自闖入?便被冠上破壞龍脈的罪名。
偶爾國師會接待一些權貴命婦,不是誰都有資格進入觀天觀的。
上次國師帶人出觀還是因為隆承帝召他替魏王驅散黴運。
國師沒能幫到李湛,反而指出李湛八字同隆承帝命格不和。
武王順勢煽風點火?不是隆承帝做出封李湛為魏王?快速踢李湛出宮,在外另開王府,李湛都有可能被武王煽動朝臣貶謫出宗室。
不過?武王當時也沒對李湛下狠手?若是放在如今?武王必然全力以赴把魏王徹底踢出去宗室?哪怕不能族譜除名?也要讓李湛從隆承帝的兒子?變成徹頭徹尾的閒散宗室。
觀天觀頂樓,武王一襲青衫,端正跪坐,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僅隔幾步距離,站著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他身長玉立?宛若神仙?此時背對著端坐的武王?一如往日,扶著欄杆,憑空眺望。
好似觀天?又仿佛居高臨下俯瞰紅塵。
在山上建起七層的閣樓,站在頂層不僅能看到京城,還隱隱能見到黃瓦覆蓋的皇宮,本是恢宏壯觀的皇宮,在山頂看猶如螞蟻一般,不值一提。
“這麼多年,每次我來觀天觀,你都在看天,也都給我衝泡一樣的茶水。”
武王摩挲著粗瓷茶杯,抬眼看了男人的背影,“記得我三歲時,被父皇抱著來到觀天觀,你說過,你會幫我三次。”
“王爺已經用掉了兩次機會,還有最後一次,王爺確定再用在魏王身上?”
國師並沒有回頭,聲音空靈飄渺,本是人就在武王眼前,武王卻感覺他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宛若從天而將的仙音。
武王唇邊慢慢滲出一抹苦澀,“在您眼中,李湛,他不值得再用掉這次人情?”
武王對國師有著敬畏之心,三歲時,他見國師是何模樣,如今看國師同以前一樣,歲月並未在國師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當然,每次國師外出時,總會稍稍改變一些妝容,故意顯得蒼老一些。
上輩子,他看不起躲在山上的國師,覺得對付李湛輕而易舉,結果是白白浪費父皇給他安排的三次機會。
“我本是方外之人,隻為守護國朝龍脈氣運,我看魏王殿下,同皇上的皇子們沒有任何不一樣,王爺問我,多餘了。”
“有意思嗎?國師繼續冷眼旁觀,有意思嗎?”
武王放下茶盞,“國師觀天,難道僅僅是看觀天觀頭上這片天,不是觀天下事,縱然做不到耳聽八方,總該知道,我去太廟這本月來,京城的變化。
被皇兄罰去太廟時,我是武王,半月而已,我再回京,成了紅袖招上同德妃有舊情的混蛋,這倒無妨,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兄知道我同德妃所有的過往,讓我想不到得是,我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力主同北蠻開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