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吧昏君!
武王尷尬至極。
德妃連忙緩場,輕輕拍了拍隆承帝的胳膊,“嫻姐兒本就不是親外甥女,陛下撤了公主的封號,讓公主回歸本姓,嫻姐兒嫁誰都是無礙的。平郡王嫡女也可封縣主。
陛下的外甥女不少,幾位長公主都沒少生,臣妾沒見陛下有多疼外甥女,您外甥女婿都認不全呀。”
帶著幾分調侃,德妃顯得同隆承帝很親昵。
“當初,她不是死活不肯取消公主的封號?這會兒,為了武王就同意了?”
隆承帝甩開德妃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安陽去和親後,她位份尷尬,既然不去和親了,還做什麼公主?
當年武王怎麼同朕說的?既然加了她恩典,再收回顯得皇室很小氣,又說她父親是為救先帝死的,把她列入皇室也可展現先帝皇恩浩蕩。”
“武王當初為保住她公主的封號,全然不顧朕失去皇妹的心情,看不到她在適齡年紀嫁不出去的尷尬,平郡王為朕分憂,在朕登基後,娶了她。
她嫁不出去,朕也得被朝臣非議朕刻薄寡恩,對先帝心存怨恨。”
“皇兄誤會了,臣弟從未想讓您難堪不舒服。”
武王麵容平靜,不懼怕隆承帝,主動按住隆承帝捏著酒杯的手
“皇兄喝醉了,責怪誤會臣弟,等您明日睡醒後,臣弟再同您說說顧嫻的婚事。”
德妃很是緊張,悄悄拽住隆承帝的衣袖,“陛下是醉了,臣妾扶您去歇息,您雖是不喜她占了安陽長公主的名分,可這些年來,她對陛下一直很感恩,入宮請安也總是關心陛下龍體,每每得了好藥材,都送到宮中。
平郡王娶了她後,他們夫妻和睦,後宅安穩,平郡王在朝廷上沒少為陛下出力,她賢惠知禮?是個好女人。
嫻姐兒的性子一如安陽長公主,您不就是因為這點才對嫻姐兒格外寵愛?知曉您在意嫻姐兒的婚事,可嫻姐兒心悅誰?您做長輩的管不了。”
德妃帶著幾分哀求之色?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仿佛會說話一般。
都忍了這麼多年了?此時為顧嫻同武王搞僵關係,給武王興兵的借口?
皇上!
您可不能犯傻。
武王娶了顧嫻,平郡王不還是您的臣子?一時半刻?平郡王總不會為顧嫻就轉而支持武王?背叛您。
隆承帝推開德妃,自嘲笑道“好,說得真好?德妃啊?朕沒給錯你封號?果然德行出眾?朕後宮所有的妃嬪中?唯有你……你為朕受委屈?為朕著想,為朕……當好這個皇帝,你……你是什麼都能忍。”
“皇上!”
德妃跪下來,“臣妾隻想著陛下能好好的,委屈誤解?臣妾覺得無需在意?外人不過都是人雲亦雲?臣妾行得正?不怕他們造謠。”
“你忍得了,朕……”
隆承帝身體本就肥胖,喝多後?腦子有點眩暈,肥碩的身軀左搖右擺,田公公連忙扶著他,“陛下,您去何處安置?”
“去皇後宮中,皇後才是朕的妻子。”
隆承帝身體大半重量壓在田公公身上,醉眼微合,似有似無歎息“德妃,朕沒你想得那般卑微無能。”
“武王!給朕跪下。”
“……”
武王抬眼同隆承帝目光對碰,緩緩說道“臣弟雙腿舊傷發作,跪不下去了,還請皇兄體諒臣弟。”
隆承帝輕笑“好,那就不跪了,武王的心思,朕也懂了,不過……朕想著試一試呢。”
隆承帝走到門口,從禦前侍衛腰間抽出寶劍,轉身將寶劍直著武王的咽喉,“朕在此地廢了你,你的人攻入皇宮,殺了朕,這天下大亂,就亂了吧。
橫豎,先帝也不在意祖宗社稷,朕為此勞心勞力,苦得是隻有朕一個人。
李湛有句話深入朕心,把朕一下子打醒了,通透了,誰在意江山,誰在意百姓,誰在意祖宗基業,誰的顧慮就大。
你也好,先帝也罷,不就是拿定朕不敢妄動,不敢打爛基業?害怕咱們曆代帝王的祖墳被亂民刨了。可是沒有朝代能傳承千年萬年,傳承四百年都是聖朝了,朕覺得朕的後代子孫出不了中興聖主,遲早有王朝被滅之時。
到時候祖宗陵寢一樣保不住,咱們老祖宗不就是刨了前朝的皇陵大發一筆,有了銀子發軍餉,因果報應,罪也落不到朕身上。”
武王震驚至極,“李湛的話,您竟聽得進去?”
“怎麼聽不進?你的話,朕不是聽了這麼多年?”
隆承帝逼近武王,“今兒,你是跪,還是不跪?”
門口禦前侍衛抽出刀劍,劍指武王。
真正貼身保護隆承帝的侍衛,武王是插不上手,隆承帝再退讓,也不會讓身邊人被武王收買了去。
武王憑著一身功夫許是能闖出宮去,可也有八成是出不去的。
他知道隆承帝手中有一支火槍隊。
前世,他就吃過火槍的虧,李湛那個龜孫子幾次用火槍隊嚇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