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死傷狼藉,薑五稍稍恢複之後,對於這些叛軍自然是絲毫不留情,此時看著神臂弩,有些心驚肉跳。
神臂弩,是極難移動的,故而,曆來戰敗,神臂弩是必然要在第一時間摧毀的。
兗州城還有這般多神臂弩,隻能說明,燕東君攻下兗州城,靠的不是攻堅,而是裡應外合。
“這批神臂弩,僅能用幾次而已,其內的符籙,幾近報廢了。顯然,朝廷也不再派發符籙,箭矢了……”
楊獄合上弩盒。
神臂弩,出現其實並不久,是天工院與符水觀聯手造出來的大殺器,自然,也留有後手克製。
符水觀的符籙,朝廷的特製箭矢,都是反製的手段。
也因此,當年流積山之戰,被大離、天狼二國搶走的神臂弩,曾一度差點報廢,是兩國的能人巧匠後來修補的。
雖然還可用,威力卻要大減,且操縱需要數個高手合力,比之大明的神臂弩,差了不止一籌。
薑五雖然不懂,卻還是點了點頭。
吞服了一些傷藥,他傷勢好轉不少,但看著城內外漸漸靠近的亂軍,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楊大俠,您說要攻城,敢問,您此來帶了多少人?身在何處?”
“還有八百人。。”
楊獄正襟危坐,四象弓放在身旁
“不過,他們應當還在數百裡外。”
“八,八百?”
薑五愣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而聽到後麵一句,整個人頓覺有些風中淩亂
“這,這,您一個人,要攻城?!”
薑五懵了。
眼前這位說起攻城之時,神情從容,好似勝券在握,他也就放下心來,跟上城樓。
可現在……
“現在,是兩個人。”
楊獄瞥了他一眼,旋即望向城內,隻見一隊隊精銳騎兵甲士,沿著四通八達的街道向著城樓彙聚。
大旗豎起,在風中狂舞。
“哈哈哈!”
人未至,笑聲先來,換了一身甲胄的燕東君催馬提槍而來,遙在長街那頭,已然鼓氣發聲
“我道是誰,原來是楊宗師遠道而來!早聞宗師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人中龍鳳!”
“燕賊!”
薑五咬牙“竟被他逃過一劫……”
城中騷亂多時,而燕東君遲遲不來,他還以為自己的刺殺成功,不想此人的命竟如此之硬。
“燕東君。”
楊獄高坐寒風中,淡淡的打量著這位西北道的梟雄。
其人年過半百,卻精氣完足,麵色威嚴且英武,武功雖算不得高,可在軍勢拱衛之下,卻有種不可撼動的厚重。
這便是破軍道果?
“區區薄名,楊兄竟也識得,實讓燕某受寵若驚。”
城內外血腥氣彌漫,燕東君卻視若無睹,笑容和煦,好似眼前不是大敵,而是遠道而來的好友。
“無恥燕賊!”
薑五冷聲唾棄,兗州城中一乾高手的臉色也極差,隱隱有著怨氣。
楊獄不語,眼底幽光泛起。
隻見此人身披黑煞,翻湧如潮,兗州城內外的軍勢,雖其到來,就開始劇烈翻騰,彙聚其身。
遮蔽了他的命數。
“主公……”
嚴老六微微色變。
燕東君恍若未覺,仍舊微笑
“敢問楊兄今日來此,有何貴乾?若是有人不開眼得罪了楊兄,燕某在此代為賠罪,兗州雖不算富庶,但必也能令楊兄滿意……”
燕東君的態度,放的極低,氣勢卻是越來越盛,垂地的長槍泛著墨黑光芒,讓人望之心悸。
“我的來意,你當真不清楚?”
楊獄長身而起,衣衫獵獵,任由其軍勢彙聚,神情平靜
“你不清楚,那我便告訴你,楊某此來,既要這兗州城,也要你的命。”
“你!”
麵對著冷硬到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的話語,嚴老六等一眾兗州軍中高手,神色皆變。
隻有燕東君,仍在按耐,仍在微笑
“張明無道,天下共誅之!楊兄要這兗州,燕某自無甚舍不得,隻是,命隻一條,卻是不能給你……”
呼呼!
寒風呼嘯,越發冷冽。
楊獄負手而立,任由他一字一頓的說完,方才道
“破軍蓄力,竟需要這般久嗎?”
“嗯?!”
聽得此言,燕東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森寒可怖。
“你既是一心求死,本王便滿足了你!”
再無任何猶豫,燕東君催馬而行,與此同時,兗州城內外,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也自衝天而起。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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