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庭覆滅的那一日,魔尊太殤也一並隕落,之後億萬萬年不見絲毫痕跡。
但他卻知道,這位魔尊仍留有後手,前幾世,他也曾追尋這尊無上魔尊的下落。
然而······
“其留下的九口無上魔鋒下落我倒是知曉一二,但祂的意誌,到底在哪口魔劍中?”
“血海、煉獄、阿鼻、阿修羅···還是元屠?”
“九劫諸天、反天勢力、妖族···
飛舟劃破雲海,楊獄盤膝而坐,仍在思量著小巷所見所聞。
天庭雄踞大羅天,威懾萬界萬靈,可那是九劫之時。
如今十劫初開,帝因都未成道,九劫的諸般神佛未必就不會生出彆樣的心思。
正如昔年十劫第一尊成道者,紫薇帝君,其成道的瞬間,就逼向大羅天,劍指無上天尊位。
祂如此,其他無上存在也未必就例外。
執一道之先者,絕無人願意永遠的屈居人下,對於這一點,楊獄心中十分清楚。
因為那便是成道主的修行。
為天下先,為諸道前,就是諸劫以來,無數大神通者為之追尋的“萬劫不磨境'。
妖族殘存的勢力,在九劫或許算不得什麼,可在如今,卻又不一樣了。
執掌一口曆經三劫的先天靈寶,未必就不能倒反天罡。
“暗流洶湧,魚龍混雜,真真多事之秋······”
楊獄心下搖頭之時,突然心中一動。
這是?
他眸光微凝,意誌已降臨於心海之中,此刻,那被他拓印於暴食之鼎上的真言'一'正自大放光芒。
“楊逆晉位?”
楊獄心下微動,意誌已沿著冥冥之中不可捉摸的軌跡,望向了無儘遙遠之處。
嗡!
似一刹不到,楊獄已看到了一片被血色充塞的幽暗之地。
此地不知存在於什麼地方,似虛似幻,目之所及,儘是血水翻湧,望之無垠。
似有無數的妖魔在其中掙紮,怒吼。
“血海!
楊獄心中轉過這個念頭。
在這片血海之上,他赫然察覺到了與武道長河,靈相長河相似,卻更為磅礴的氣息。
而此刻,在滔滔血海之中,楊逆踏於無數妖魔屍骸之上,
仰天長嘯。
遙隔無垠虛空,楊獄自無從聽到其聲音,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意誌。
“區區一口魔劍,也敢來亂我心靈?!”
血浪滔天之間,楊逆的須發皆亂,任由一口魔劍貫穿胸膛,發出暴戾而張揚的狂嘯
“我所承受的痛苦,每一個刹那都遠在穿心之上!
轟隆!
法則之海的虛影於此刻降臨,滔滔水光覆蓋了血海。
哢嚓!
幾乎是法則之海降臨的刹那,楊獄的意誌也瞬間從其間跌落而下。
驚鴻一瞥間,他看到楊逆冷漠至極的眼神
“待本大爺晉升,就做個了斷!”轟隆隆!
血海之上,似有無數雷霆時時炸響。
滾滾浪潮之間,楊逆隻覺周身無一不痛,元屠可斬身,也可斬神。“嗯?”
某一刹,他似有所覺,仰天長嘯的同時,將冥冥之中的道線斬斷
“那廢物怕是承受不了元屠一劍···
···哈哈,想分潤本大爺的痛苦,你還不配!”
熊熊業火,突然自他心頭燃起,更似要將血海都點燃。
錚!
水波蕩漾間,元屠魔劍似發出擬人化的痛呼。
“你果然怕業火!哈哈,那廢物倒是幫了本大爺一把!”
元屠斬魂與業火焚身之痛同時湧上來,楊逆一時之間也痛得臉色扭曲。
但他卻死死攥住了欲要離體的元屠魔劍,獰笑道
“狗東西,你怕痛,老子可不怕!
來,來,來!看是本大爺先痛死,你占了這廬舍,還是你先痛死本大爺徹底掌控這口魔劍!
“哈哈哈!”
血海淘汰,楊逆痛笑,大笑。
也不知過了多久,法則之海的虛影消失,一道血色長虹隨之撕裂虛空,
似要將無垠血海都一並斬斷。“成了!”
楊逆執劍而起,大笑未落時,突然心頭一震。
他回望血海。
卻見那他都不曾去過的血海最深處,一朵好似彙聚了無儘玄妙,開得一十二品的血色蓮台緩緩升起。
“嗬嗬,老子的運氣真是不賴,才鎮壓了一個老東西,居然又冒出來一個?”
楊逆舔了舔嘴角血跡,眼皮不住的顫動著。
不,不止是眼皮。
窺見那口血蓮的刹那,他的身軀、法力、神通,乃至於魂魄心靈都劇烈的震顫起來。
“想要老子拜你?”
某一刹楊逆突然獰笑一聲,就要拔劍而起。
隱隱間他好似察覺到了什麼,於無儘血光大炙之前,突起一劍,斬向那並未徹底消失的“道線'。
繼而,才迎上那滔天血浪。
“裝神弄鬼的狗東西,給老子死來!
哢嚓!
實質的碎裂聲自鼎內傳來。
楊獄緩緩回神,不由得擰眉。
卻見得鼎壁之上,那得自太一根本真言咒的真言'一'上裂開一道縫隙。
似乎隨著楊逆的破境,這虛幻的真言一,已無法束縛。
“其道若成,真言必碎!”
楊獄心中湧現出這個念頭,卻也無甚波瀾。
“此間事了,或許要去尋一遭'太一門',根本真言咒缺了總綱,無法凝練出諸界唯一的“真言'。”
真言,乃是迄今為止,有史記載的,仙佛大道之外,唯一有過超邁六司境界的“新道'。
然而,修成此道者,隻有一人。
世間一切真言,皆是其人留下,後世之人,隻能執掌,無法修持成道。
也因此,楊獄雖早已得了這枚真言,但卻並未修持真言之道。
甚至於,因為缺了總綱,而無法徹底掌握這枚真言一。
“那口元屠劍果然不懷好意,昔年它接引楊逆,或許也是在培養廬舍?”
楊獄心有所感,但兩者聯係的通道已被楊逆主動斬斷,一時之間,也無法再度貫通。
哢嚓!
突然,楊獄的心頭一跳,卻見得那本來不過有著一道裂紋的真言一。
在一聲脆響之後,徹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