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以為,是他過於魯莽,弄疼了她,心底些許窘迫滑過,他斂著眼瞼,保持著麵上的平靜。
容悅靠著床榻內的牆壁,咬了咬唇,抬頭偷瞥了一眼他的神色,隱隱察覺到他的不解和自責,她顫了顫眼睫,忽地心下有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顫著聲音問“侯爺在京城可有妻妾”
似乎隱隱帶著些許試探。
厲晟擰了擰眉,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卻還是如實回答“無。”
容悅心下一跳,不敢再去胡思亂想,她紅著臉,半垂著頭,厲晟看得直皺眉“疼得厲害”
容悅點了點頭,又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她頓了頓,說“聽說女子都會如此”
她的聲音細若蚊呐,厲晟險些沒有聽清,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他一手握拳,抵唇輕咳了聲,神色有些許不自然,再開口,嗓音低啞“本侯晚上給你送藥來。”
一扇床幔隔著春光,容悅清醒的時候,還不能做到對他坦誠相待,錦被遮住了全部的身子,白皙修長的脖頸也隻露出了一點。
她沒敢去深想他話中的意思,隻胡亂地點著頭應下,沒有注意到男人揚了下眉,笑意一閃而過。
餘光瞥見她的手心,厲晟狠狠皺起眉頭,昨日情況混亂,他竟是忘了她手中的傷。
他握住她的手,翻過,手心朝上,上麵泛白的傷口向外掀開著,隻一看就覺得疼。
容悅微縮一下,見收不回,抿了抿唇,便任由他去了。
厲晟想起昨日她下馬車時,手心裡的一片殷紅,眸子裡寒意微盛,他淡淡開口,帶著一股涼意
“阿悅對自己倒是十分心狠。”
他似笑著誇她,連眉梢都輕挑著,字字認真,微抬起了身子,似笑非笑,淺而易見地一分涼意
“也想聽阿悅說說,昨晚那盆冰是如何倒進了水中”
他垂眸將腰帶係上,遮住眉目漸漸的冷凝,他不會告訴她,昨夜看見那副場景時,他心底的慌亂。
荒唐無稽,不過是認識不到三月的女子,竟能讓他慌亂至此,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又何必說與她聽。
容悅身子微僵,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將昨日的事重提,對於這聲質問,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勉強勾了勾唇角,笑意尚未攀上眉梢,就很快散去。
若是再回昨日,她知道她依舊會那樣做。
可是容悅下意識地咬唇,她瞧出了他的不高興,心下有些動容,也有些茫然無措。
她突然有些忍不住地,手指微彎曲,在他手心蹭了蹭,看著男人驚訝地抬眸,她放軟了聲音,精致的眉眼帶上一絲害怕和委屈“侯爺,我害怕。”
她昨日的確害怕,怕周方琦還有後招,怕自己抗不過去會被人發現,所有的一切,她都害怕。
可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她除了咬著牙泡在冷水裡,其餘的她什麼都不能做。
見她依舊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厲晟掩下眼底的那失望,最後聽著她尾音的輕顫,又化作憐惜,輕撫著她的肩膀。
直到最後,還是沒有問出那句為何不第一時間派人去尋他
他心中也隱隱能猜到答案,不過是他懷中的人還不信任他。
獨自一人太久,交付信任便難若登天。
天際漸漸灰白,床幔擋著,容悅看不清外麵的天色,隻是心下依舊惦記著時間,她蹙眉朝外看了一眼,咬唇問了一句
“侯爺,此時是何時了”
她話音剛落,突然聽見門被人從外麵敲響,似做賊一般,謹慎小心,隻發出丁點的響聲,可是屋裡的人卻是心下一緊。
容悅眸子裡帶了幾分催促緊張“侯爺”
厲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自然不會在此時為難她,隻是在起身的時候,他忽地彎下腰來,湊近她耳畔,輕磨著說“今晚等著本侯。”
容悅身子微僵,想要拒絕,又不知怎麼說,就聽他輕嗤了一聲“來給你送藥。”
知道她臉皮薄,若他不親自來送藥,那處的傷自是又要擱置了。
容悅臉一紅,低低應了聲好。
在厲晟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喊住他“侯爺”
厲晟轉過來看她,就見她斂著眉眼,輕聲細語地說著
“侯爺能否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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