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貫通長安城內外的彩虹橋,從中斷裂,然後開始崩塌。
觀主從青天上跌落。
大師兄依然握著觀主的腳。
餘簾也開始下墜。
如三顆隕石一般轟隆一聲巨響。
三人落在了雪街之上。
殘雪驟散。煙塵大作。
隱約可以看到,餘簾把大師兄抱在懷裡,如果不是如此,大師兄境界再高,從如此高的天空中摔落,隻怕會被活生生地震死。
然而即便她是當代魔宗宗主,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與身體強度,如此恐怖的撞擊。加上要護著師兄。她依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鮮血從她的腳踝處流了出來,隻怕已經骨折。
觀主不愧是千年道門第一人,自青天墜落,竟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他伸手便又是一道天啟,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天穹落下。
餘簾玉手輕翻。兩道透明的蟬翼,便出現在雪街之上。
天啟的力量,轟擊在蟬翼之上。
喀的一聲脆響。餘簾的手腕儘碎。
這是極難承受的痛楚,但她依然麵無表情,繼續保持著單掌托天的姿式。
大師兄已經不行了。
她必須要把這片天空托住。
在長安城裡殺死觀主。這是書院想做而且必須做到的事情,在最早大師兄和她擬定的計劃中,應該是由寧缺修複驚神陣,至少要把觀主困在一個具體的位置,然後由她和師兄進行燃燒生命的最強攻擊。
然而世事向來不如人料。
寧缺沒能及時修複驚神陣。觀主比書院想象的更加強大。
幸運的是,寧缺現在可以寫出那個字。那麼大師兄和餘簾要做的事情,便是把觀主困住,然後把絕殺的機會留給寧缺一道彩虹落下。
觀主直上青天。
然後跌落塵埃。
寧缺的刀,也終於到了。
這把鐵刀很黝黑,朱雀圖案殷紅無比。
朱雀是知命巔峰全力一擊的威力。
而此時長安城裡無數天地元氣,經由陣眼杵進入寧缺的身體,再輸送到鐵刀之上,這一刀的威力,早已越過了五境
雪街之上颶風驟起。
都是刀風。
街上所有的雜物,都被這陣刀風卷起,向著觀主砍了過去。
街上的視線變得一片昏暗。
觀主的身影驟然淡渺,竟就這樣消失不見。
隻能聽到風聲,撞擊聲。
無數鋒利的刀鋒破空聲。
天地元氣生出無數危險的湍流,有些地方甚至發生了大尺度的扭曲。
每一處扭曲,都像是一麵鏡子。
有的鏡子裡能夠看見刀。
有的鏡子裡能夠看見一道極淡的身影。
有的鏡子裡能夠看到一襲青色道衣。
一片青衣碎布落到了街麵上。
觀主落在街上。
他渾身是血,不知被多少刀砍中。
鮮血淌流,無數刀口。
那些刀口有的深,有的淺,形狀也不一樣。
他身上有些地方的肉,幾乎被割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看上去極為淒慘。
寧缺的這一刀貫通了所有的天地元氣。
無論觀主藏身於何處,都會被他砍出來。
當刀鋒及體之時,觀主動用了佛宗的無量境界,就如先前兩次那樣。
然而這一次與前兩次不同。
因為寧缺的刀不隻一把。
他向長安城裡每個人都借了一把刀。
長安城裡的所有刀,都落在了觀主的身上。
大海無量,刀數無算。
觀主在這條街上殺了千萬人。
所以他在這條街上被千刀萬剮。
他喊出一聲極為尖厲的淒嘯,痛苦萬分老爺子,我沒給你丟人,丟人是個叫陳某的人,他丟的肉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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