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命令,衙役本就心裡頭有些怨氣,頓時大喜“得令。”
說完,就去外麵調集人手去了。
看著衙役離開,劉秉元的動作,一下子變得急躁起來。
“老陳,快,快備車,把值錢的東西都帶上。”
聽到老爺的吩咐,老管家似乎還有些沒明白。
“愣著作甚,我先行一步,老張你立刻收拾東西,將夫人他們接住,馬上離開,去劉家鄉。”
劉秉元說完,就不再多說,扯起腿就往後門跑去。
老管家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禍事,禍事了。”
而後趕忙開始嗬斥下人,把值錢的東西包起來,同時親自去找大夫人,大少爺。
至於妾室,派人通知一聲,趕得上就趕,趕不上就丟。
老爺如此匆忙,肯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衙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亂糟糟的。
劉秉元卻管不了那麼多,從屋裡搬出一個小木箱子,直奔後門準備好的馬車,揚長而去。
當縣官如此多年,即便是有機會升遷,劉秉元都使了錢財,特意給壓下去,為的就是一直在這丹徒縣做知縣。
這些年來,表麵上正氣凜然的他,乾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有他自己的心裡最為清楚。
一旦被告發,以當今陛下的性格,絕對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自從開始貪起來,劉秉元每天就心驚膽戰的,晚上那是睡覺都睡不好。
生怕哪天,突然就給人查了出來。
貪三兩銀子是死,三千兩也是死,一旦開了這個頭,隻有越貪越多的道理。
在很早之前,劉秉元就想過,如果真有這一天,自己該怎麼逃走。
所以他的寶鈔,從來都是存放在一起,為的就是方便攜帶。
真到了現在這一天,劉秉元反而覺得一身輕鬆。
他不想去試探這件事的真假,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賭不起。
不若先跑路。
倘若是假的,到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好大的膽子。”
張伯看著外麵不斷圍過來的上百衙役,知道這是知縣府衙人手全出了。
“酒樓裡的人,給本大爺聽好了,趕緊把劉大掌櫃放出來,而後到衙門裡認罪。”
“如此看在自首的份上,說不準縣老爺慈悲,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若是此刻還不悔改,可彆怪我等不給顏麵,真到了那個時候,隻怕是哭爹喊娘,也沒得用處了。”
酒樓外,一個大嗓門的衙役,鼓足了力氣喊道。
這個時候,酒樓的客人們,早就已經全部跑可出來。
而跪在酒樓二樓的劉大掌櫃,聽到這個喊聲,差點都要嚇尿了。
“太孫殿下明察啊,這些外麵的衙役,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都是劉秉元那廝乾的好事。”
劉大掌櫃開始極力為自己辯解。
到了現在這個情況,若是太孫殿下一怒,之前的一切,可就說不好了。
朱英並未搭理劉大掌櫃,而是對著宋忠使了個眼色。
宋忠頓時明白,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腰牌,直接朝著樓下丟去。
“頭兒,小心!有暗器!”
一名衙役眼疾手快,連忙把捕頭拉開,差點就被腰牌給砸到了。
捕頭頓時破口大罵“好家夥,竟然下暗手襲擊本大爺,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這要是能讓你們這些混蛋走出丹徒縣,本大爺從此跟你姓。”
就在捕頭破口大罵的時候,方才拉人的衙役,看著地麵上的‘暗器’,似乎有幾分眼熟。
下意識的撿起來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整個人的魂兒都差點給嚇飛了。
“頭頭”
捕頭正罵得嗨呢,也就是先過過嘴癮罷了,畢竟涉及到群英商會,知縣老爺也早交代過,後續的事情,必須等他過來,才能處理。
不過反著圍著也是圍著,總得要尋一點樂子不是。
聽到旁邊有人拉扯自己,捕頭頓時不爽的轉過身去,嗬斥道“乾嘛呢,沒見本大爺正在訓斥這些賊子嗎。”
那衙役嚇得有些結巴起來“頭頭兒,這腰牌,錦衣”
捕快有些急躁“怎的說話都不利索了,錦衣?什麼錦衣,你到底想說啥。”
衙役頓時把腰牌舉在捕頭麵前,快速道“錦衣衛。”
“錦衣衛?什麼錦衣”捕頭話說到一半,正好看清楚了腰牌之上,錦衣衛三個大字。
原本還待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自己也變得結巴起來“錦衣衛”
同時,眼神看向衙役,似乎在求證什麼。
衙役識趣的點點頭,帶著很是肯定的眼神。
捕頭頓時露出一幅比苦還難看的表情,膝蓋一軟,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頭兒,你怎麼了。”
“該死,是不是樓上那些賊子,偷偷使了暗器。”
“頭兒,你說話啊,要不咱們兄弟先行衝上去,把人抓了再說。”
後麵的衙役們,看到捕頭突然就這麼跪了下去,不明事理還以為是樓上偷襲。
嚷嚷著就要衝上去。
一些衙役甚至連腰間的佩刀都拔了出來。
這突發的一幕,把捕頭都給嚇傻了。
“住手,快住手,樓上的是錦衣衛大人,還不趕緊把家夥事收起來。”
“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呢。”
樓上,宋忠作揖道“殿下,您看如何處置。”
朱英輕輕搖頭道“不急,等人都來了後,再作決定吧。”
在外行事,必須要謹慎,在西域那邊,朱英見過太多陰溝裡翻船的事情了。
往往有時候看不上的人或物,就會在暗中給你來那麼致命的一擊。
隨著時光推移,門外響起了一陣陣的馬蹄聲。
正是朱英攜帶的三千玄甲衛,已然入城。
很快,下麵的上百衙役,就被團團包圍起來。
在三千緹騎麵前,衙役們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思,紛紛丟了兵器,老老實實等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