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像現在這樣啊
又羞又怕,生怕賀尋會昏了頭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僵在原地,沒一會兒,時晚的手就酸了。
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指尖下,少年緊繃的手臂滾燙,熾熱得仿佛能燙傷人。到底受不了這種氣氛,她咬著唇,稍稍施力,想要把手抬起來。
剛動作。
甚至還沒來得及徹底離開。
下一瞬,身子一輕。
時晚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你剛才親我了。”頭靠在胸膛上,她聽見少年密集如鼓點的心跳,還有啞到不成樣子的嗓音,“你剛才親我了,是不是”
怯生生的。
懷裡的小姑娘又軟又嬌,乖乖地趴在胸口。
可賀尋還是不敢確定。
全身僵硬,光是收緊手臂這一個動作就耗儘了全部力氣。他抱著她,茫然又無措地重複著“你剛才親我了。”
方才那兩個吻太輕。
像雪花般輕盈地落在臉上。
讓人覺得一點兒都不真實。
他有這麼幸運嗎
這一年賀尋十七歲,尋常人沒經曆的他都經曆過。他承受過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惡意,見過這個世界最黑暗最肮臟的一麵,知道這世界有多無情多冷酷。
然而今夜。
窗外落雪聲簌簌。
他的小姑娘一連親了他兩下。
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低下頭,他再次發問“你真親我了,是不是”
聲音裡有一絲掩飾不住的顫抖。
是呀賀尋。
耳邊,少年心跳聲越來越響。
時晚的心尖有些發澀,微微泛著苦的甜。
被抱得太緊,她不得不費了些力氣,才堪堪掙脫出來,然後緩慢、堅定地摟住他的脖頸。
少女柔軟的手攀在肩膀上,同樣柔軟的發梢蹭著脖頸,有些微微的癢。
離得近,賀尋聞見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味。
耳邊是綿軟的嗓音“嗯,我真親你了。”
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
從前聶一鳴興高采烈看狗血愛情劇時賀尋跟著看過幾眼,按照常理,這時候他應該立刻低頭吻住她。不管不顧地把她親哭,親得淚眼朦朧嗚咽出聲,親得拿小拳頭拚命捶他。
可這一瞬。
窗外雪落著。
靜靜摟著少女,聞著清甜的香味,他突然什麼也不想做了。
冬夜天氣變化快。
前半夜還簌簌落著雪,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後半夜,月亮竟然就爬上了樹梢。
風雪已息。
那輪明月乾淨澄澈。
月色悄悄地灑進室內。
靠在賀尋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心跳聲漸漸平穩,時晚才抬頭。
正對上少年溫柔的眼眸。
眸色素來深沉,溫柔這個詞和賀尋其實不太搭邊。哪怕是平時含了十足的柔情看向她,也因為一貫微微上挑的飛揚眼尾而顯得有些凶巴巴的。
然而此刻。
月光柔和的落在少年眼底,平日深海般不見底的眼眸清澈,月色暈開,將他平日的尖刺銳利儘數包容。
隻留下她明晰的倒影。
“你看什麼呢。”明明不是什麼滾燙熾熱的視線,卻無端讓人臉紅。
耳尖有些燙,時晚低下頭。
賀尋就笑了。
“看你啊。”語氣理直氣壯。
那日在醫院醒來,聽見她說以後要去換結婚證,徹底清醒之後,他其實是怕的。
他怕她隻是一時衝動,因為歉疚和感動才許下那樣聽上去不切實際的諾言。
他知道她喜歡他。
但他不想拿感情去綁架她。
可是今天。
懷裡乖軟的小姑娘主動湊過來,毫不猶豫地親了他。
而且還是兩次。
賀尋感覺自己快高興瘋了。
“太晚了。”心裡這麼想,說出口的卻是另一番話,“回家休息吧。”
明天是周三,還要上課。
沒想到賀尋在這個時候會這麼說。
時晚愣了下“哦,好啊。”
雖然現在說這個有些奇怪,但方才他都敢直接把她關在門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
時間確實已經很晚,叮囑賀尋早些睡,她下樓回家。
時辰已經睡得很熟。
輕手輕腳地洗漱完,正準備上床休息。
“叮鈴鈴”固定電話的鈴聲。
被嚇了一跳,害怕吵醒時辰,跑到電話旁,低頭看了一眼。時晚簡直要被氣笑了。
剛回來沒多久,樓上樓下就一層。
結果他三更半夜給她打電話。
又好氣又好笑,到底拿賀尋沒辦法,她輕聲接起“你乾嘛呀”
聽筒另一端,少女嗓音溫軟。
賀尋閉了下眼。
原本該下去直接敲門,然而經曆過心跳如擂渾身僵硬的狀態,即使後來什麼也沒做,這一夜,他也不敢再靠近她。
“沒什麼事兒,就是剛才忘記說晚安了。”冬夜信號不太好,電流滋滋聲間,時晚聽見少年有些拘謹的聲音,“嗯,晚安。”
隔著一層天花板。
時晚幾乎能想象出賀尋握著話筒,難得不知所措的緊張表情。
抿嘴偷偷笑了下。
“好的。”她輕聲應道“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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