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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可是不知道,尋哥一從機場出來就往這邊趕”
煙火熄滅。
教室裡的熒光燈重新亮起。手裡抱著一大堆飛行器,一個額前染了綹紅發的少年站在時晚麵前,興奮地手舞足蹈“這幾個月我還從來沒見他這麼著急過路上差點兒闖紅燈,還好最後趕上了沒耽擱事兒”
“陳琛你有完沒完”他正準備興高采烈地繼續往下說,就被另一個出去回收飛行器的少年喝止,“過來把東西都給我”
“哦”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的確興奮過了頭,陳琛摸摸鼻尖,很不好意思地衝時晚笑了笑。
然後迅速走開了。
沒有理會擠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張望的同學們。
站在走廊裡。
時晚揚起臉。
照明已經恢複,暖黃的燈光下,嘴角微微勾起,賀尋依舊是那副笑意溫柔的模樣。
眉目一如既往英俊深邃。
可她瞬間卻有些不敢相認。
似乎極其趕時間,比賽一結束就往回趕,都沒來得及換衣服,賀尋穿的是頒獎時的正裝。
以往都是漫不經心的隨意打扮,從來不好好穿衣服。如今,深色西裝燙得筆挺,絲質領帶打出精致的結,向來散漫敞著領口的襯衫也規規矩矩係到最上麵一顆扣子。
儼然不再是之前穿著藍白校服,懶散挽起袖子的少年。
“看什麼呢”
見小姑娘愣愣盯著自己看。
賀尋唇邊笑意更深。
腰細腿長,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使穿校服也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眼下穿起正裝,挺括肩線勾勒無餘,他笑起來就少了幾分慵懶輕佻。
而是屬於男人的成熟穩重。
光是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都能想象到站在台上從容鎮定的飛揚神采。
數月未曾相見。
記憶還停留在分彆時少年略顯青澀的模樣。
一時間,仰著臉,時晚不知所措。
對上深沉的黑眸。
她呆呆立在原地。
就看見他眸子裡多了幾分掩飾不住的情緒。
下一瞬。
伴隨著圍觀同學的驚呼。
時晚被緊緊擁住。
明明已經是成熟的大人模樣,擁她入懷時手臂卻依舊微微發顫,幾乎無法克製力度,直到把少女牢牢圈在懷裡,感受到溫暖的體溫,鼻尖是熟悉的香甜味道。
賀尋才終於安下心來。
“我好想你。”
分開的幾個月仿佛數十年那麼漫長,輾轉反側,常常一整夜一整夜睡不著,有無數的話想說,如今終於回到她身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嗓音有些啞,收緊手臂,賀尋低低地重複“我真的好想你。”
想親吻她柔軟的臉。
想緊緊把她抱在懷中。
想就這樣一直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
溫熱吐息吹在耳邊。
感受到少年難以自製的顫抖。
眼眶有些紅,時晚伸手,緩慢而堅定地回抱住他。
和他一樣。
她也真的好想好想他。
六月初的夏夜。
月色星光溫柔。
西裝筆挺的少年和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女擁抱在一處。
影子重疊在一起。
在暖黃燈光下被拖得很長。
“咳。”
從配電室那邊往回走,一回來就看到這種場景,到底不好就這麼一直觀望下去。手裡拎著個沒拆封的蛋糕,楚慎之輕輕咳嗽一聲。
“我來我來。”見少年少女還擁抱在一處,陳琛十分機靈地從楚慎之手裡接過蛋糕,“麻煩老師了”
時間太緊,隻來得及準備冷焰火和飛行器,根本沒有提前訂蛋糕的功夫,賀尋隻能拜托楚慎之。
好在緊趕慢趕。
最後一切都剛剛好。
回過神來。
在周圍同學的起哄聲中,紅著臉,時晚被推到教室中央。
教室的燈被關上,隻有蠟燭閃著溫暖的光芒。
唇邊噙著笑意。
賀尋給她戴上生日帽。
太過緊張和激動,直到現在手都在顫,替時晚調整好生日帽的角度,他才想起來還有一件事。
在胸前的衣兜裡摸索片刻。
賀尋終於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我答應過你的。”
燭光搖曳間。
少年神情溫柔。
他稍稍俯身,替少女戴上一枚精致的金牌。
第二天是周六。
休息日,家屬院通常是閒散慵懶的時光。然而一大早,段秀娥剛打著哈欠下樓,就被一堆記者短炮地團團圍在正中央。
“什麼”睡得迷迷糊糊,壓根就沒醒,記者們嘰嘰喳喳的開口,她頭都暈了,“什麼世界冠軍”
活了大半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隔壁省。聽見諸如世界、錦標賽、冠軍一類的字眼,段秀娥隻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樓下。
段秀娥和一大群聞風而動的記者糾纏不清。
樓上。
“嫂子我跟你說,尋哥真是太太太厲害了”
是個嘴皮不消停的,一大早從酒店過來就沒停過,說了一上午,陳琛還在叭叭叭說個不停,“我們老師都沒解決的問題啊尋哥拿過去琢磨一會兒就弄明白了真的太厲害了不服不行”
坐在一旁。
聽著陳琛一刻不停地誇賀尋。
時晚就有些不好意思。
“陸淼。”她隻好轉過頭去問另一個少年,“那個就這麼把飛行器帶出來,真的可以嗎”
跟之前見過的飛行器不同,這次賀尋拿來放冷焰火的無人機在體格和重量上都小巧很多,承重能力也遠遠超出預計。和尋常的飛行器完全不一樣,顯然是從隊裡拿來的東西。
和陳琛活潑跳脫的性格相反。
不苟言笑。
陸淼的性子看上去要沉穩得多。
“沒關係的。”然而一張口居然和陳琛沒什麼區彆,“這次能拿獎全靠尋哥,我們領隊說了,無人機他想帶就帶,到時候隻要還回去就行。”
聽說賀尋要無人機是為了焰火表演,還特意讓他們倆過來幫個忙。
時晚“”行吧。
“你們倆彆吹我了。”
最後還是賀尋自己聽不下去。
擺手示意他們消停些。
“這怎麼能叫吹啊尋哥”陳琛就有些不的這都是事實好嘛”
同樣從小對飛行器感興趣,也拿過不少獎項,自視甚高,剛到基地的時候,陳琛覺得自己肯定是團隊中的佼佼者。
然後就被賀尋不聲不響地給比了下去。
倘若隻差了那麼一丁點兒。
難免會教人不服氣。
然而無論是理論還是實操都被全方位碾壓,平時考核次次都是第一,最後在國外比賽時又臨時救場,拿到了團隊和個人的第一名。
這麼一來。
想不服都不行。
“打住。”
眼看著陳琛馬上要收不住地繼續往下吹。
賀尋連忙抬手製止。
“他說的也是實話。”平時和陳琛懟來懟去,陸淼難得替對方說句話,“外麵吵吵嚷嚷的,估計是記者來堵你了”
團體冠軍和個人第一名。
這年飛行器還是個沒進入大眾視野的新鮮玩意兒,象征著高精尖的科技水平,加上又是世界級的獎項,消息靈通的記者們紛紛聞風而動。
院裡吵鬨聲漸重。
賀尋就皺了下眉。
正想拒絕。
“還是下去見一下吧。”看著他一副想要拒絕的模樣,時晚先開口,“不然他們不會走的。”
隻是個普通的北方小城,難得出一個世界級冠軍,今天采訪不到,記者很難善罷甘休。
原本並不想去。
聽見少女這麼說。
賀尋也就沒繼續推拒。
都在隊裡,同樣是團體冠軍,下樓時,他順便也把陳琛和陸淼帶了下去。
被圍追堵截的段秀娥終於能脫身。
沒有下樓。
趴在窗台上。
時晚看著賀尋被記者們圍在最中央。
夏季天氣好。
陽光穿過葉隙,灑在少年深邃鋒銳的眉目上。
沒有絲毫怯場,即使被團團圍住,他神情也始終如常。應對自如地回答著一個又一個拋出來的問題。
偏了偏頭。
時晚心裡有種奇妙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
她的少年好像已經長大了。
接受采訪到底不是件輕鬆事。
最後一個記者離開。
賀尋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同樣累得不行,陳琛都沒了說話的勁兒,和陸淼一合計,決定先回酒店睡上一覺。
送走他倆。
賀尋上樓。
一打開門,就看見小姑娘坐在沙發上,抿唇偷偷地笑。
“笑什麼呢。”
走過去,他伸手抱住她。
數月不曾相見,如今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把頭埋在她脖頸處。
吐息溫熱。
微微有些癢。
時晚聲音裡就帶了點軟綿綿的笑意。
“你好厲害。”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