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城市的黃土道路邊，聚集著許多外地流民，表情麻木而死寂，好似行屍走肉一般。
饑餓與乾渴，讓流民們飽受煎熬，當真是生不如死。
車輪轉動的聲音傳來，碾壓乾燥土地，車軸因為缺油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
路中央的牛車上，堆迭放置著不少東西，上麵蓋著一張破爛草席。
透過草席縫隙，能夠看到白嫩的皮肉，還有蠅蟲一路追逐不休。
有人饑餓異常，掙紮著想要攔住牛車，試圖討來一塊肉吃。
還有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閉上眼睛，顯然知道這一車肉來自何處。
最近一段日子，每天都會有車出城，從城外拉回一車的米肉。
有多少流民因此失蹤，官府從來不在意，買肉的人更不會關心。
城裡同樣沒糧，為了能夠活命，隻差吃土啃石頭。
與那些流民相比，他們最起碼有家可回，不用背井離鄉逃荒，被人當做豬羊一樣屠宰。
趕牛車的少年人，用帽子遮住臉，避免被毒辣的太陽照射。
對於路邊的流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隻是趕著牛車不斷向前。
等到了城門口處，聽到一陣怒罵聲，原來是士兵又在驅趕流民。
揮舞著藤條不斷抽打，流民們淒厲哀嚎，類似的景象每天都在重複。
一座草棚子下麵，官員喝著茶水，對於這一幕視若無睹。
偶爾還會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
每當這個時候，士兵的藤條會抽得更狠，打得流民皮開肉綻。
裝滿米肉的牛車，來到了城門口處，被士兵攔了下來。
用長槍挑開草席，隨意掃了一眼，緊接著便揮手示意離開。
活著的流民不許入城，洗剝處理好的流民卻可以，城裡還有許多窮困百姓指望這些肉食飽腹。
此舉得到了默許，不僅可以解決食物問題，還能多得一份銀錢孝敬，可以說是一舉數得。
城裡有一位權貴，酒席間談及此事，言語之中多有稱讚。
認為此舉大善，可以幫助流民解脫，無需飽受煎熬之苦。還能救助需要食物之人，緩解因為食物而引發的危機隱患。
據說此言一出，米肉的銷售更加肆無忌憚，如今已經直接當街叫賣。
看守城門的官員，斜眼看了看趕車人，發現並不是往日所見的惡棍。
這倒是沒有問題，過去時有發生，跟他更沒有任何關係。
隻需到了時間，就會有人將錢送到家裡，他要做的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馬車進入城中，一路向前行進，路旁不時有人觀望。
看到車上的東西，很多路人表情複雜，甚至默默低頭歎息。
城裡的樹木野草，同樣被人采摘乾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味道。
不需要驅趕，老牛自己就能辨明方向，走向城中的一處街區。
牛車停到破廟前，兩名惡棍走出來，掀起草席後看了一眼。
看到一車米肉，滿意的點了點頭。
“咦？”
其中一名惡棍，看著一塊皮肉微微一愣，隻因那上麵有一塊黑色刺青。
刺青的圖案，他看著非常熟悉，分明屬於一名同夥惡棍。
惡棍心頭一驚，立刻轉頭看向車夫，發現是一名陌生的少年。
“你是誰，牛二在哪裡？”
惡棍厲聲追問，同時抽出腰間的牛耳短刀，作勢就要捅過來。
卻不料腳步剛動，一根削尖的木棍便刺入他咽喉，緊接著又刺入另外一名惡棍的胸口。
兩名惡棍搖搖晃晃，栽倒在地上掙紮，看著那一名少年走進院子裡。
沒過多長時間，院子裡便傳來了怒罵與慘叫，引得左鄰右舍紛紛探頭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