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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辦公室內,君臣相和,情意融融。
bhi。
孔珂也見好就收,他看著楚深和望著他清潤的笑意、關切的眼眸,全然不作偽的欣喜,隻覺得心裡湧上股從未有過的酸酸漲漲的酥麻和真想要落淚的衝動。
作為一個文學創作者,作詩、作畫、作歌、寫小說
身兼多職,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感情無比充沛的人。
這讓他對世間萬物的變化都心有所感、能夠輕易沉浸其中,也對他人情緒無比敏感、能夠第一時間察覺。
他自己的心情更是善變而充沛。
因此,孔珂能輕易感知到昨天楚深和坐在演唱會的第一排,望著他的眼神帶了讚賞、欣慰與祝福,唯獨沒有想要相認的喜悅。
反倒像是一個上位者帶著對曾經看好的下屬最衷心的祝願,打算陌路相逢,就此彆過。
但今日,他也能輕易感知到楚深和在看見他的短暫錯愕後,現在再看向他時與昨日截然不同的目光。
在他與衛光啟、呂容風一同,喚了一聲如常的“陛下”之後,陛下就“妥協”了一般。
就好像回到了大宣之時,將他再次看作了自己的臣子。
沒有了,再“拋棄”他的想法。
甚至,現代的陛下,比起在大宣之時,氣息更為柔和。
身為君王需要時刻保持著的威儀刻意散去,浮起的是屬於楚深和本身的清潤明亮、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
孔珂也能感知到自己現在的情緒好像到了一個臨界點。
但不是亟待突破的消極情緒,就好像在大宣之時突然得知陛下崩逝之後的天崩地陷的悲痛那般。
而是他想要好好珍藏的時時能夠懷念的喜悅與珍惜。
此時風光正好,唯願長存。
於是,他沒有再與楚深和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千言萬語,出口成章的文采在此時都隻化為了一句附和“今天是個好日子。”
“再伴陛下身側,真好。”
他不知道的是,比起這兩句輕描淡寫的言語。
他灼灼的眼目、溢於言表的煥然一新的精氣神,更給人無與倫比的震動。
楚深和看著翰林供奉那雙在此時的辦公室內,卻比昨夜在演唱會現場的萬眾矚目下、在燈光舞美的渲染襯托下,更為明亮好似閃著流光溢彩的眼眸。
真的是,好看極了。
他的眼神便不自知地又柔和了幾分。
“孔珂,你現在住在哪裡和你的隊友們相處得還好嗎”
孔珂猶豫了一下,他前麵已經知道了衛光啟和白一都是與陛下住在一起的,隻是現在一個去拍戲、一個去訓練暫時都不在。
呂容風卻是自己住在外麵。
他的情況,顯然也不適合與陛下住在一起。
他現在的身份,不可能像以前在大宣之時,每日隻顧著吟詩作對作畫,讓陛下養著他了
“我和我的隊友們說一聲,讓他們過來一起簽約”
“我想租一棟離陛下最近的彆墅,和我的隊友們住進去。”
楚深和愣了愣,恍然失笑“行。”
“如果你有意願,我在名下的一棟彆墅,已經給你預留好了房間。”
就是那棟他之前就已經選好的決定給來到現代暫時過渡的大臣們住的。
孔珂分毫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陛下,我在這兒,以後就做一名歌手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這個上麵也挺有天賦的,寫詞作曲、編曲歌唱,暫時是他的新樂趣了。
而且,他的同僚們,都已經開始掙錢了,如果他成為頂尖的歌手,掙得也不差。
也能繼續為陛下效忠的
隻是,“陛下,那首宣武大帝,我以後不唱了。”
畢竟,那首歌是因為他以為在大宣的上輩子隻是一場夢。
而他對夢中的一切執念過深,才想要作成歌曲之後時時提醒自己勿要忘懷。
孔珂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起了這樣的心思,就覺得不能忘記,不然一定會後悔。
但現在重新見到了陛下,知道了“夢”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再看自己創作的那首宣武大帝就很不是滋味兒了。
畢竟,那是陛下的訃告啊。
陛下尚且在世,他卻去唱訃告,總覺得有些不吉利。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重新煥發生機、對未來充滿了蓬勃希望的翰林供奉,不再像上輩子猝不及防得知陛下崩逝後,好像所有的文思敏捷、靈感天賦都枯萎了一樣,再做不出什麼所謂的訃告。
現在的他,又恢複了作為驚豔諸國文人墨客的自信。
又有了雖然從未說出口、但在心裡自得的認知他的文采才華,就是世間第一
那個訃告,一堆華章溢美之詞。
美則美矣,毫無新意。
要讚頌陛下,他一定能創作出更好的
楚深和並不知道自己的翰林供奉在心裡下定決心要創作更好的誇他的歌
他隻知道,自己聽到這句話,也鬆了一口氣。
救命,他上輩子身為帝王之時若是聽見臣子的歌功頌德,都是勉力維持住麵上的威嚴,實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後讓孔珂或者哪位大臣去私下提點一下那位不曉帝王喜好的一定是新來的臣子。
咳咳,誇讚之語,講究自然生動,委婉烘托。
否則,過猶不及。
“這個你自己決定就好。”他麵色平靜地順著孔珂的話說。
然後,補充了一句,“我昨夜在演唱會現場,認真聽了每首歌,都非常不錯,如聽仙樂,心內暫明。”
“孔珂,我無比期待你更多的創作。”
成功t到陛下言外之意的孔珂差點沒笑出聲。
他從善如流地應下,豪情壯誌道“陛下,臣努把力,爭取像在大宣之時讓大家都喜愛臣的詩作一般。”
“這一世,臣創作的歌曲定會唱遍神州大地,貫通南北,響徹全球。”
“讓您無論走到哪裡,大街小巷,繁華都市或是小鎮人家,各行各業,所達之地所在之處,都能聽到臣的歌聲。”
他了解過了
在大宣之時,因為教育不夠普及,他創作的詩篇、畫作,乃至是通俗小說,欣賞傳閱的門檻相對來說是非常高的。
但在現代,歌曲卻是哪怕沒有讀過書的人都能瞬間喜歡上、甚至不由自主就學會了的。
他剛剛說的話,完全有可能實現。
上至耄耋老人,下到咿呀學語的孩童。
上至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
三百六十行,人人都能聽到他的歌聲。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的歌呢
孔珂對自己的才華,從來沒有懷疑過。
楚深和“”
哦豁,好大的口氣,好大的願望。
他抿了抿唇,看著眼前的翰林供奉一身如鬆如柏的氣質好像披上了層金光,外露了鮮少現於人前的誌氣昂揚。
嗯也不是什麼不能完成的事吧,大概。
他笑了笑,隻是糾正道“孔珂,時代不同,稱呼你我就好。”
“不用再用敬稱。”
孔珂“是。”
“謹聽陛下聖諭。”他的語氣刻意帶了玩笑。
楚深和無奈地笑了笑,沒忍住拍著麵前人肩膀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孔珂,期待你驚豔世人的那一天。”
“我相信你。”
孔珂鄭重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作了一個大宣的拱手禮。
和這一身西裝搭配仍是有些不倫不類的,但隨意自如的姿態總算有了幾分往日神采。
“不會讓陛下等太久。”
不會讓他等太久
楚深和“”
他想起翰林供奉的性子,主打的就是“悶騷”。
明明骨子裡就是張揚的底色,想要憑借自己的才華折服世人,最好彆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是驚豔讚賞。
但麵上是一定要端住那最傳統也是最為人稱頌的文人墨客那一副如鬆如柏、清風明月的姿態的。
讓彆人以為他高潔雅正,身處名利與誇讚的中心,寵辱不驚、泰然自若,為文人典範。
這是上輩子,與翰林供奉當了多年君臣後,他才慢慢發現的。
想到這兒,楚深和眼裡不由閃過抹促狹的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
狀若不經意地和孔珂回憶往昔“孔珂,你這次,等歌手的身份當到了舉世聞名之後,可還有其他的想法”
“或者,現在已經在做了”
畢竟,上輩子的時候。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的翰林供奉在詩作揚名天下之時,早已經在背後暗搓搓地有了“黃石山人”和“辛子客”這兩個馬甲。
三線進行,都是頂尖,成就巔峰。
在“黃石山人”這個被大宣當代譽為畫聖的身份被揭曉正是孔珂的時候,楚深和記得彼時孔珂的詩作正好新刊成冊。
然後,兩個身份的雙重震撼下,直接造就了“盛京紙貴”。
負責采購紙張的官員都特地跑來和他說,得管管盛京的書肆了,簡直瘋了一樣全在印孔珂的詩集。
害得他差點連皇宮用紙都采買不齊,已經有不少朝中官員來反應同樣的問題。
而且,盛京的書肆瘋了一樣去印孔珂的詩集,還遠遠供不應求。
那些家中有點小錢的文人墨客甚至是商賈之家,人手多本,就為了有幸搶到一本,聽說孔珂黃石山人親筆簽名或是題畫的詩集。
而“辛子客”這個小說家的身份,比起大詩人和大畫家,楚深和甚至懷疑,如果孔珂掉馬,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事實上,他也懷疑,翰林供奉說不定已經計劃好該怎麼“掉馬”了,隻是自己死得早,沒來得及看。
因為,通俗小說比起詩作、畫作,門檻相對低了一些,平民百姓去那茶樓也能聽見說書人隨口說上幾回。
更彆提還有不少戲班子據說是已經得到過辛子客先生的許可,將辛子客的小說改編成戲劇,唱遍了大江南北,唱到天下諸國。
就連路邊小童都知道辛子客先生的故事最是有趣。
而剛聽完一曲十二連環圖冊的當下,楚深和心裡又泛起了癢癢。
隻是沒有了帝王的身份能夠理所當然地暗示,他沒好意思和孔珂說,什麼時候給他再編點睡前故事
孔珂的那些圖冊,比起他在現代的網上搜索的笑話有意思多了。
他顧自思量著,便也沒看見孔珂的麵色微妙地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