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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容風寥寥數言,輕描淡寫,微不足道
卻仿佛在眾人心中扔下了一顆炸彈。
“你,你是說就半個多月,你就把你這具身體原主所學都弄懂了還清了欠款,還又掙了三千萬”衛光啟滿麵錯愕,尾音都不可置信地劈了叉。
這還是人嘛
就連楚深和的神色也是愣怔的。
這副場景,仿佛回到了他與呂容風初見那日,正為大宣終日苦惱之時,突然天降橫財國庫,突然就豐收了。
而被三人驚異的目光看著的呂容風還並不滿意,他語氣低沉地慢吞吞說道“還是時間太短了,本想積累更多再來尋找陛下,可是前幾天我打聽到陛下需要招職業經理人,這才急匆匆地過來。”
衛光啟
白一
楚深和
咳咳,嘴角的笑容有些壓抑不住呢。
“需要積累什麼財富,容風你本人才是最大的財富。”
白一聲音冷漠,聽起來有點像諷刺一般,但彆懷疑,他是認真的“早點來找陛下,有了陛下的初始資金,呂大人可能掙到更多錢了。”
衛光啟插了一句嘴“對啊我還什麼錢都沒掙到,陛下還為我花了很多錢呢。”
呂容風眼神微眯地看向這兩人,尤其是禮部侍郎,怎麼如此“恬不知恥”
這麼心安理得地花陛下的錢
他望向楚深和分毫沒覺得什麼不對甚至還點頭附和的樣子,心裡暗沉了口氣,唇角的笑意愈發明顯了幾分。
沒有再選擇去和衛光啟或是白一爭辯什麼
他隻是已經想好,該如何讓兩人將花出去的錢,回頭都自己掙回來而已。
“其實短時間內能積累了這些財富,還得多虧原身的前女友和兄弟沒有將事情做絕,還留下了一套彆墅,也許是良心未泯,專門留給我還債的。”
這話諷刺,嗯話題又回到了呂容風這具身體的慘狀上。
若是身在大宣,楚深和定然已經派了侍衛去將那對奸夫捉拿歸案,交由他的戶部尚書處理。
咳咳,但現在是身處現代,法治社會,要遵法。
他還是有點了解他的戶部尚書的,“容風是想以後再還手將他們最在乎的東西奪回來”
呂容風麵色淡淡的“那兩人我都不認識,還用不著我費心費力去對付他們。”
“也不必為了他們臟了我的手。”
他眼裡浮篤定的自得“這事兒不算秘密。”
“有朝一日,我站得夠高,足夠成功,都不需要我自己出手,定會有多的是人替我報仇。”
“那對情侶的真愛無敵,大概維持不了多久”
原身的前女友畢業後就沒有工作過,貪圖享受,這麼多年在原身庇佑下過著任意自由的生活,大概是早已忘了自己從農村走到大城市最初的窘迫。
而原身的那位兄弟,不過是憑借大學時的一點情意,在原身公司成為元老,事實上對於商業之道一竅不通。
盜竊了他人的財富,憑借兩人大手大腳的習慣,又能揮霍多久
沒有物質基礎的愛情,他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大概就能冷眼看著這兩人淪為怨偶、分道揚鑣。
然後看見他東山再起,甚至站得更高之時,說不定這兩人還都會恬不知恥地湊上來懺悔流淚,悔不當初。
更甚至,互相怪責推諉,上演一出狗咬狗的戲碼。
從古至今,人性,大抵如此。
呂容風在內心推演好兩人的結局,但如他所說,他不是原身,他甚至不認識這兩人。
若說為原身報仇,他也隻需要走好自己的路,還真沒興致去親自處理報複。
有那閒工夫,不如多為陛下掙點錢
楚深和覺得呂容風說得有理,但他還是決定回頭打聽打聽,如何讓那兩人更快後悔,並且不打擾到他的戶部尚書。
“所以還債的錢和你現在掙到的三千萬,就是從彆墅而來”衛光啟疑惑道,但直覺沒有如此簡單。
果然,呂容風搖了搖頭,“那棟彆墅的位置有些偏了,市值不過一千餘萬。”
衛光啟
“那剩下的錢”他聽說當演員掙錢,大概圈裡最掙錢的演員,能在半月之間掙到這麼多嗎
呂容風端起茶杯啜了口,才聲音徐徐、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沒賣彆墅,隻是將彆墅抵押了,房屋抵押能拿到其市值的百分之七十,我拿到了八百萬。”
房屋抵押,拿到了八百萬
衛光啟瞳孔微微瞪大了幾分,似乎猜到了結果“所以你現在不僅還了債,賺到了錢,房子也還在“
呂容風謙虛地點了點頭“對,我拿到八百萬後,便將錢全部投進了股市,運氣比較好,股市來錢快,便僥幸掙了點錢。“
饒是楚深和,也被他的魄力驚了一下。
衛光啟在一旁聽得雙眼發直“這麼多錢全投進去了,不怕血本無歸啊”
呂容風揚了揚眉,鎮定道“還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衛光啟“”
牛。
他不得不再次擔憂自己地位不保,同樣是穿越異世,呂容風麵臨的境地比他還慘
但兩人之間卻形成了如此慘烈的對比。
人家初來乍到就靠自己解決了普通人束手無策甚至將身體原主人逼的自殺的困境,逆風翻盤,還帶了一筆錢來找陛下。
而自己剛來時就坑了陛下一筆錢,讓陛下為他贖身。
原本還懷著雄心壯誌靠自己掙錢養陛下的美好願景,似乎,啪嘰一下碎了,都不用風吹,想一想就沒了
他還能是陛下身邊賺最多的那個嗎有呂容風在,根本不可能
將所有身家都投入股市的行為,任何人看恐怕都會覺得這人是徹頭徹尾的賭徒,但好歹曾經同僚了一輩子,上輩子誰敢質疑呂容風在關於“錢”上的決定
彆人如此瘋狂可能淪為韭菜,但呂容風一定是那個清醒的操盤者。
就這斂財的功夫,衛光啟心裡猶疑了一瞬,問道“呂大人買的哪支股票,要不我跟著你也買一點”
他參加演技你看好的通告費大概過幾天就能先打一部分進來了。
呂容風沉默了幾秒“我已經打算把錢取出來了,我買的那支股票應該過幾天會跌。”
衛光啟“”
他不死心地繼續問“那接下來呢你總不能不買了吧”
呂容風看了他一眼,正式打量了一番,唇角便要揚起笑意“我接下來”
“停”不知為何,衛光啟覺得心裡泛上股毛。
“你不用跟我說了,我自己能掙錢,本官才不受那嗟來之食。”
站在一旁的白一默默地再走遠了一步。
就很難想象,禮部侍郎這“一驚一乍”的性子當年是怎麼當的臥底。
他想到衛光絡上被封神的片段。
大概,確實是因為演技好吧。
楚深和也被兩人逗得笑出了聲,但知道了呂容風短短時間的成就,一時之間,他有些為自己在現代的安逸而感到心虛。
戶部尚書半個多月便將其原身的才學、知識融會貫通,更甚至賺到了這麼大一筆錢,也太勤奮了難怪黑眼圈這麼重。
但這輩子不能這樣了啊。
他上輩子才活了二十六歲就死了,固然大部分原因是少時中毒還未根除,但他知道了種花曆史上也確實有皇帝就是太勤政太累登基不久就累死的。
要知道在見到上輩子的臣子之前,他還曾經想著就當一個胸無大誌、快活瀟灑的紈絝的。
每天吃喝玩樂,那應該是神仙日子吧。
但他在衛光啟來之後,就有點猶疑想要收起自己這個想法了
後麵又來了白一,然後是呂容風
若是之後連老宰相都來了,楚深和不敢想象自己要有多厚的臉皮,才敢在老宰相麵前說朕不想努力了。
同樣的,因為衛光啟表麵光風霽月的,但當臥底心驚膽戰,作為功臣回來後,就大部分時候稍微懈怠。
而白一身強體壯,來到現代之後沒有了成日打打殺殺的生命危險,更是讓人放心一些。
但現在,戶部尚書來了,這人“努力工作”起來比起他更是過猶不及
呂容風上輩子不到三十就生了華發,大半月之前就來了現代顯而易見也沒活多久。
楚深和已經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的臣子們大多都不太願意和他說上輩子的死因
他便沒再多問。
但這輩子,總不能重蹈覆轍吧。
現代人的平均壽命高達72歲,他和他的大臣們怎麼著也不能拖平均數的後腿吧
但以戶部尚書的性子和表現,就看他這輩子到了現代,才半個多月就啃了彆人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知識儲備,顯而易見,是要在事業上發光發熱的。
那麼,也顯而易見,是並不太將身體放在心上的。
他一邊聽著呂容風和衛光啟閒聊著“敘舊”,一邊在呂容風剛剛遞過來的公司規劃上,執起筆,在最前方,核心願景那一欄力透紙背地寫上了頗為“好笑”的幾個大字“活得久”。
這個核心願景,看著實在有點滑稽又可憐的味道。
楚深和打量了幾眼,拿起自己的手機,給麵前這張紙拍了張照,給晏之遙發了過去。
晏之遙,你看這是我給我們公司定下的核心宗旨
我覺得你也需要好好遵守,薑太醫還是你介紹給我的,養身方子用起來
他和晏之遙的關係,與彆的大臣之間相比,又複雜了幾分。
上輩子敵對終場,但他對對方曾經有過的崇拜、欽佩、感激卻做不得假。
隻是晏之遙似乎很忙,這輩子的身份有著不少的遺留問題。
這些天兩人一直在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他能感覺到對方也是想和他好好做朋友的,證據大概就是,他發過去的消息很多時候都會被秒回,並且每一句都會得到對應的回複。
一板一眼的,有點讓人難以想象,對方打字時似寒潭般的眸子是不是也會被手機的光亮照出幾分暖色。
比如,他此時發過去的兩條信息,對方便逐一引用了後回複
看見了,很好
有道理,我也遵守
薑太醫的方子,我都背下來了,你要嗎
楚深和眼睛一亮,忙回複要
他正想著該如何給戶部尚書調理身子呢。
有多少要多少
對話框裡名字那裡,便顯示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隻是過了一會兒,回複卻是
藥材裡有許多生僻字,不太好打,我寫給你
後麵還跟了個微信表情裡最常見的雙眼落淚,莫名顯得有點委屈模樣。
噗,和晏之遙本人氣質太不搭了。
楚深和又有點想笑,從表情包裡翻出了一個貓咪點頭,發了過去。
好的
而呂容風和衛光啟聊了幾句之後,注意力便收了回來。
這一眼便看見了楚深和麵上隱隱約約的笑意,“陛下遇到了什麼開心事”
楚深和愣了愣,回過神來,並不避諱地晃了晃手機“我剛剛在讓晏之遙給我發一些薑太醫的養生方子。”
“對了,容風我們加一下好友。”
他又將自己剛剛在企劃書上寫下的鏗鏘有力的“活得久”三個字推了過去,“等會兒我把方子一起轉給你。”
“以後要注意養生、定期體檢,咱們比一比誰身體最健康、不生病,要是生病了就罰那人三個月不許工作怎麼樣”
楚深和說話之時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但語氣卻完全堅定地不容拒絕,這話是對誰說的,一目了然。
衛光啟覷了眼呂容風,“陛下,我也要養身子,聽說當演員會遇到很多突發情況的,比如大冬天的下寒潭那我得拍完戲再接受懲罰。”
楚深和故作嚴肅地拍了拍衛光啟的肩膀,“胡說,哪有人詛咒自己的。不過光啟你身子弱,確實該好好補補。”
“這現代的人比起大宣可多多了,讓白一想辦法給你配幾個身強體壯又魁梧的保鏢,省得你被擠得喘不過來氣多可惜。”
說到最後,他儼然有些憋不住笑意。
而衛光啟已經一張臉蒸騰起滾燙的熱氣,緋紅從耳根蔓延而上,語氣羞惱“陛下”
他轉頭狠狠地瞪向白一,氣急敗壞“白一,你怎麼什麼事都說你們做暗衛的,不都是沉默寡言麼平時跟你說句話都給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告起狀來倒是功夫不弱。”
白一沉默了幾秒,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你被人看死這件事不能說嗎”
衛光啟“”
“閉嘴”
“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
白一迎著對方仿佛在噴火的眼睛,遲疑著點了點頭。
但,“我們暗衛,不能對陛下有任何隱瞞。”
迎著兩位臣子沉默望來的視線,楚深和眼裡還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你能做到,這件事自然不會再被提起。”
衛光啟堅定地點頭,這必須做到
他目光嚴肅地接力拍了拍呂容風的肩膀,“聽到沒有,你能做到嗎”
呂容風目光注視著紙頁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字,語氣艱澀“臣儘量。”
“我會讓人監督你的。”楚深和說。
呂容風抬起頭,與他對視了幾眼,又緩緩移開了目光。
但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神凝聚,麵色肅然“陛下,晏之遙此人手段狠辣,冷心冷肺,不宜深交。”
楚深和與他對視了幾秒,輕描淡寫地移開了目光“你說得有理。”
“容風,關於公司的想法,我之前也做了些規劃,一並交給你,其中有用的你就留著、沒用的就刪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儘管與我說”
“陛下”呂容風少見地打斷了他,但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說。
“嗯你說。”楚深和語氣仍是帶著笑意。
“罷了,我看看”呂容風指腹摩挲著方才楚深和遞給他的“安神方子”和紙頁上“活得久”三個風骨淩然的字體,算了,陛下是為了他。
他以後多盯著點便是。
楚深和手抵著額頭,聽呂容風將自己的規劃和盤托出。
以宣和傳媒與宣和安保為根基,輕描淡寫地將金融、科技、互聯網、醫療各模塊納入未來的版圖。
宣和集團,這個未來舉世震驚的龐然大物,在此時若是叫旁人來聽定會覺得天方夜譚的三言兩語間,初具模型。
他忍不住有點想拿出手機發條信息給晏之遙,問他,當年是怎麼在戶部尚書的謀劃之下還釜底抽薪,給覆滅的世家留下了最後足以安逸生活的體麵。
正在此時,手機叮了一聲,晏之遙正好將手寫的足足十幾張藥方發了過來。
不是他見慣的毛筆字跡,似乎是拿了鋼筆,筆畫的每個末尾都帶出一點乾脆利落的筆鋒,字與字之間涇渭分明,若是拿去參賽,可以拿個特等獎的淩厲鋒銳。
楚深和挨個點過圖片,放大後欣賞了幾眼,點了保存到相冊,才回複道
謝謝
晏之遙很快回複不客氣
典雅古樸的書房內,一群人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女額際發汗地坐在會客沙發上,大氣不敢喘,互相對視著眼裡都是膽戰心驚。
晏之遠頂著一眾不敢看晏之遙,目光如炬全都凝在了他身上的視線,心裡也不得勁兒。
他狠狠地朝伸手過來扯他袖子的一位叔伯瞪了一眼,將那人的手拍開。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在落針可聞的書房裡,尤其突兀。
那叔伯的反應有些激烈,下意識向晏之遙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並沒注意到看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晏之遠也悄悄往晏之遙的方向看,奇怪,他哥以前要教訓人時也沒有這樣將人晾著的習慣啊。
以他哥的性子,估摸著還覺得花那晾的功夫去對待這些廢物,都是浪費了他的時間。
這一次的事也沒嚴重到這個地步吧
隻是這群不甘於養老的叔叔伯伯買通了幾位股東,再次想要奪權,然後轉頭就被幾位股東賣了而已。
也不用腦子想想,他們傻,當股東也傻
能快快活活什麼也不用乾、每日享受躺平還能分到比以前這群傻子在位時的幾十倍的分紅,是腦子有坑了才會背叛晏之遙吧。
然後,就現在在書房的這群主犯,為了拉他哥下馬甚至不惜聯係政界的人,去實名舉報集團的稅務問題
就也是夠蠢的。
這些人沒把晏之遙當成任人捏揉的軟柿子,居然就以為他哥是個不遵紀守法的人
而且,就,還是太低看他哥了啊
他哥可不止是在商界掙錢而已,這些人真以為當年被人如喪家之犬一般趕出集團,隻是單純的技不如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