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隻不過是生活中的一件瑣事而已,對於丁香而言,她更喜歡鳴泉館教的那些東西了。似乎生活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切都在為以後的變化積聚力量。
丁香每天近處章台的事情被一個上學順路的同學傳揚出去了,於是所有的同學都知道了,她母親在章台做事。或許年紀小小的女孩子不知道在章台做事意味著什麼,但總有幾個似懂非懂的,有她們傳播,所有人立刻知道了,這是一件非常不體麵,甚至羞恥的事情。
所有人嘲笑丁香,而且很快女孩子們的家長也知道了,紛紛到書院來抗議。一部分人講女兒轉走,另一部分人要求書院送走丁香,不然的話他們就會接著講女兒轉到彆的書院。
他們不能讓彆人說自家的女兒和一個娼妓的女兒在一所書院上學,說的多了,自家什麼名聲都沒有了
年幼的丁香第一次明白,自己的身份意味著什麼,那又是何等地不能見人同學們就因為她的身份可以排擠她、嘲笑她。而那些叔叔嬸嬸也是因為她和母親的身份,所以可以放肆地侮辱她們,看不起她們,仿佛和她們站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玷汙。
看她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灘爛泥,惡心的,排斥的,最大惡意的。
母親隻能帶丁香回鳴泉館,實際上就算書院還願意留下丁香,她自己也呆不下去了。現在的書院對於她來說,到處都是惡意。多呆一刻,也是煎熬。
丁香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麵對惡意,她隻能哭。好不容易哭累了,睡著了,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母親也在哭。
母親第二天就向章姨母雌性,打算搬出章台,過普通人的日子,至少不能讓女兒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
然而章姨母非常冷酷地向她指明了“你以為現如今搬出去就好了那我問你,你出了這大門,想靠什麼討生活你是懂得詩詞歌舞之類的東西,書本也很通。但你的出身擺在這裡,哪個願意用你能做的隻有漿洗縫補之類累人的活兒了。你身體不好,早年留下了病根兒,做這些,賺的錢恐怕還不夠事後給你看病開藥”
這話說的丁香母親近乎無話可說,但是為了丁香,她依舊堅持“這些年我也攢了點兒錢,我與丁香搬到外地去”
“可彆說這種蠢話了,人離鄉賤,真要是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外地,沒個倚靠。人家看你們孤兒寡母,你又生的不同平常婦人,你以為你能過得好”章姨母聲聲逼問,這也是實情。
“那我該如何”本性非常柔弱,隻是因為丁香的關係,勉強撐起來的女子一瞬間崩潰了。
章姨母卻是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著將來丁香那丫頭能嫁個良家出身的男子,一輩子平平順順的,所以如今一直想要一個清白身份呢隻是你沒有想過,有你這個母親在,她的身份永遠清白不了。真要是找個良家子,就算嫁過去了,也得受人嫌棄”
丁香母親哭著道“這個道理我何曾沒有想過,但隻要嫁到正經人家了,之後的稍加忍耐就是。等到生兒育女、站穩腳跟,以後的路一定會好起來的”
“呸扯你娘的臊”章姨母又一次打斷了丁香母親,而且連臟話都蹦了出來。要知道她這樣的女子,雖然是混跡市井的,往往能開最葷的玩笑,但經過訓練,平常都是很端著的。這下被憋出臟話了,可見是真的生氣。
“你自己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小寶貝怎麼一下就這樣不值錢起來送到人家手上給人作踐”章姨母恨鐵不成鋼道“女孩子在你這裡看來,難道就隻能柔順求得生存你好好想想罷”
丁香魚母親暫時留了下來,與此同時,章台這個地方,娼館之間的競爭越發激烈了。不僅僅已經掛牌迎客的姑娘會選花魁,還在培訓中的女孩子也會競賽,稱作選苗。真本身並不會影響娼館現如今的經營,但是能讓各家老板清楚地看到人才儲備情況,以及將來的錢景。
這時候的丁香不用上學,白天的時候母親還要教姑娘們唱歌,她等於是無事好做。於是跑出去閒逛玩耍,一不留神就去到了選苗的地方,看到一些小女孩比較各種才藝。
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鳴泉館的女孩子,有見過的,內心還很希望她們贏
不過這件事顯然很不遂願,鳴泉館的成績不是很好,至少配不上地位。丁香遠遠的看不清章姨母的臉色,但是感覺她非常生氣。於是偷偷地繞到章姨母她們那邊,仗著人小鑽了進去。
“章姨母,我去我給鳴泉館爭光”丁香並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她隻是本能地覺得大家在比拚什麼。而她從小在鳴泉館長大,那裡對很多女子來說是葬送一生的地方,但對於她來說,是自己的避風港。
章姨母沒有注意,身邊竟鑽出了這樣一個小蘿卜頭
想了想這孩子平常的表現,摸了摸她的頭“那行,就讓你去若是真的給鳴泉館爭光了,章姨母送你吃不完的桂花糕”
桂花糕是丁香最愛吃的糕點,隻可惜她母親十分限製她吃這些甜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