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夜,河上的畫舫已沒有幾艘,蘇夢枕的畫舫並不大,相反有些精致小巧,它駛過一個橋洞,無名的橋上站了一個人。
月光清涼涼的照下來,隻見此人一身墨色皂羅衫,隱隱有波光閃耀,畫舫轉瞬穿過,蘇夢枕難得轉頭望去,隻見那人如玉麵龐,好不俊俏。
好一位濁世佳公子。
難得地,他讓船夫停下,喊道“這位公子,可是月夜寂寥,不妨下來喝杯水酒”
那人似在等他說這話一眼,聞言一點足尖,便輕身飄了下來。其形如柳葉鴻飛,穿花帶雪不沾衣“好輕功”
“蘇樓主過譽了。”
當口就喊破身份,蘇夢枕當即心間微動,臉上卻是不露聲色“閣下認得在下”
“不認得。”
“”
“但我的朋友告訴我,隻要找京城裡病得最重的高手,就絕不會找錯。”
“”
“在下譚昭,有一筆生意要與蘇樓主談。”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坐到了酒桌上,蘇夢枕的身體果然不好,不過是吹了些冷風,就咳咳嗽嗽個不停,聲嘶力竭地仿佛要將肺管子咳出來那種架勢,可人內力穩健異常,喝了口熱茶,臉上的蒼白便褪了三分“那如果我不談呢”
譚昭覺得自己是甲方,很是厲害“那我也可以去六分半堂找狄大堂主談談。”
“”蘇夢枕聽了都想打人。
當然了,深夜出宮的某人,其實就是耐不住性子出來耍的,他身體其實沒好全,能出來浪全靠三隻小可愛,說什麼要與人談生意,其實他真沒想這麼多。
話說出口,不過是想詐人玩的。
“譚公子當真是個趣人。”蘇夢枕前一秒還畫風親切,下一秒就逼人入巷,“那若是我要留下閣下的命呢”
譚昭露出一口白牙“那麼,我賭蘇樓主會後悔終生。”
蘇夢枕這一生,可曾悔過不曾,他從不做後悔之事,也從不會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他的命本就比常人的短,如果還要花時間去想這個,便不會有如今的金風細雨樓了。
“哦閣下就這般篤定嗎”
難怪能成為京城的地頭蛇呢,這心性,譚昭能感覺到暗中有不少人的視線問候過他脆弱的脖子了“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這酒還能不能喝了”
蘇夢枕又咳了起來,他咳得並不矜持,活像是個癆病鬼一樣,可他生得好看,做什麼都惹人憐惜。等他再度平緩,譚昭已經自顧自給人拿了一瓶藥出來。
藥瓶就普通人半個拳頭大小,白瓷,毫無雜色,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裡麵裝了什麼。
“潤肺止咳的,抵酒錢了。”
一般來說,按照普通人的腦回路,怎麼都要檢查藥有沒有毒,對不對症才看吃不吃,畢竟三歲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但位高權重的蘇樓主似乎並沒有這種常識。他拿起桌上的藥瓶,打開、倒出、服用,可以說是一氣嗬成,旁邊的手下根本沒時間阻止,也不敢阻止。
手下有一個任性到異常的樓主,真的折壽十年啊。
便是連譚昭,都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大膽“你就不怕有毒”
“閣下的眼睛,遠比閣下會說話許多。”
譚昭第一次有種被人懟了卻被人誇獎的酸爽感,不過他臉皮厚,半點不知道收斂“有眼光真的不考慮談這筆生意嗎”
蘇夢枕從不輕易下決定,但當他下決定之事,便是做了萬全的打算。所以,沒有任何意外,譚昭再次被拒絕了。
“既然生意談不成,那蘇樓主,要不要開了這壇原給赫連小侯爺的美酒”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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