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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算不上是個好相處的人,武夫有的脾性他都有,也很有些恃武行凶的意思,他在西京長安時,就沒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不過少,並不代表沒有,總有一些人因為權勢貼過來,也有一些人欽佩他的武力。賈詡和呂布一連赴宴三日,明明如今朝堂不穩,臣下卻歡歌宴飲,足見漢室傾頹。
“賈文和,你和主公到底在搞什麼鬼主意”要說從前沒過過這種笙歌燕舞的日子,那絕對是假的,他以前不知有多喜歡這種美酒與美人的生活,可青州有毒啊,偏偏他還就喜歡青州的生活,這猛地連過三日腐朽奢靡日子,呂奉先覺得自己哪哪都不舒坦。
“奉先切莫著急,算算時日,也差不多了。”
呂布剛要問什麼時日,抬頭已是到了中郎府。他想了想,才算是想起來這好像是從前的一個同僚,算是點頭之交,要說多好,自然沒有,但不壞就是了。巧合的是,這位中郎將,也姓呂。
不過人家出身士族,與他這種草莽匹夫,自是不同。
宴上的花頭,左不過那麼幾樣,等喝了幾圈,近旁的侍女忽然跌倒,手中托著的酒壺瞬間傾灑在呂布的衣服上。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身衣服了,呂布當下,臉就拉得巨長。
他臉本就長,這會兒誰都能看出他不高興了,當然遭遇這樣的事情,不高興也是在所難免。呂中郎作為主人,自然責無旁貸,立刻招來人要帶呂布下去梳洗一番。
這幾個意思啊賈文和這老狐狸還衝著他微微點頭,怕不是有詐
呂布心有忒忒地跟著人離開,剛轉過假山,前頭的侍女便低頭道“呂將軍,便是前頭了,將軍請。”
呂布自信武力,自然不覷,推門進去,後頭的門竟瞬間關住了。
“誰”
“呂將軍切莫動手,在下有話要說。”
“鬼鬼祟祟,小人伎倆,你有何話不能在外頭說”呂布就不吃這套。
“呂將軍之英勇,在下甚是佩服,可便是如此,在下才為呂將軍歎息啊。”來人不無感歎道,“昔年飛將軍一名震懾萬雄,如今卻”
呂布銳利的眸子已經完全射了過來“住嘴本將軍的事,也是你等可置喙的”
來人愈發恭敬“在下此來,乃是送呂公一樁機緣。”
是日晚間,譚昭就發現小夥伴呂奉先有點神思不屬,當然了,他並沒有懷疑屬下忠誠的意思,隻是難得看到憂愁的呂布,他多看兩眼咋地。
賈詡忍不住拉了拉主公的衣袖,悄聲道“主公,收斂一點。”
“哦。”譚昭非常敷衍地應了一聲,隨後又道,“可是成了”
賈詡捋著胡須“大抵,是成了吧。”
怎麼說得他心裡頭有點兒玄了呢,兩人光明正大的小聲交談終於“惹惱”了呂布,他拍桌而起,道“主公,你與賈文和是否早就猜到那袁公路會派人策反屬下”
非常地直拳,也非常的呂奉先。
那必須,果斷點頭啊“是啊”
“你就不怕屬下當真被策反嗎”
譚昭搖頭“不怕啊,奉先你人這麼聰明英勇,用腳趾頭想都肯定覺得青州比那勞什子南陽淮南好啊。”
主公,你的青州濾鏡太厚了。
南陽乃人才彙聚之地,淮南地廣,哪裡比不得青州了哎,算了算了,主公畢竟年紀小,還是迎合迎合好了“主公,果然明察秋毫。”
譚昭總覺得這句話哪裡怪怪的。
“奉先,你沒有一口回絕他吧”
“那必然是沒有的,畢竟是袁公的人,若我太過不絕情,也未免太不識趣。”呂布又坐了下去,他是莽,卻並不傻。如今敵我未明,他是傻才會一口回絕。況且離開前賈文和那微笑太過刻意了,他想不注意都難。
譚昭回看賈詡,賈詡立刻便道“奉先果然知我心,既是如此,那便又多了一條退路。”
“”幾個意思你們玩權謀的,話能不能全部說完,憋在心裡不難受嗎
“此來長安,主公四麵環敵,不得不防,恐怕到離開之時,有些人會行非常之道。”這些年,不明不白死在路上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多一個郭元璟不多,少一個郭元璟也不少。
誰都知道,譚昭此來長安,隻帶了一千不到的人馬,乃是呂布麾下的親兵陷陣營,若呂布袖手或者被“調虎離山”,那麼落單的青州刺史,無異於誤入狼群的羔羊。寧可錯殺,不可錯放,隻是所有上位者的行事原則,袁紹袁術出身大家,他倆不會將郭琛視為對手,卻並不妨礙他們抬手滅掉一個可能的危險。
左不過一個十六的小子,殺了便是,或者說拉攏飛將軍呂布,才是更為重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