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月瞅了瞅旁邊的碗,那碗裡的東西喝完了,可是她能聞到隱約一股甜香。
“童韻,你這婆家對你挺好的呀!”
“是還好。”童韻笑著指了指五鬥櫥:“那裡麵有麥乳精,你們拿出來嘗嘗吧。”
她們姐妹幾個都是有見識的,自然不會饞個麥乳精,不過聽說這個,還是有些意外。
“你這婆家其實日子過得挺好,還能給你弄到麥乳精,對你算是上心了。”柯月忍不住說。
“是,以前我爸爸生病,彆人送過這個,挺難弄到的,我爸當時都沒舍得喝。”莫暖暖聽說麥乳精,也有些驚訝,童韻這婆家有點資源的。
“他們家沒嫌棄你生女兒啊?”柯月卻關心這個問題。
誰知道柯月一問這個問題,旁邊劉瑞華噗嗤笑了。
“柯月你這就傻了,顧家就盼著女孩呢,咱童韻肚子爭氣,會生!”
莫暖暖卻看出來了。
“柯月,你婆家呢,可說什麼了?”
柯月聽了,麵上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笑了笑:“沒說呢,我也才結婚不到一年,他們能說什麼啊!”
幾個女孩子就這麼圍著蜜芽兒說笑讚賞著,各種驚奇,等到眼看著天晃黑了,便戀戀不舍地告彆,臨走前,柯月還忍不住再次瞅了眼蜜芽兒。
其他兩個都走了,劉瑞華卻沒走。
童韻知道劉瑞華肯定是和自己有話要說,她和劉瑞華的父親都是首都醫院的醫生,上一輩交情就深,這一輩算是打小就認識的,和莫暖暖柯月沒法比。
“你真就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裡了?”劉瑞華看看外頭沒人,壓低了聲音這麼問。
“是。”童韻知道劉瑞華的心思,她低下頭,溫柔地望著懷裡的小女兒:“一輩子留在這裡也挺好。”
外麵風風雨雨的,物質上固然豐裕,但是未必就能過個平安日子。
“哎,隨你,隻要你喜歡就好。”劉瑞華其實心裡是不讚同的,畢竟這裡實在是太落後太窮了。
還記得剛來那會的艱澀,踩在田地裡便是一腳的泥,猛地竄出來個田鼠都嚇得尖叫,割麥子揮舞著鐮刀把腿上腳上割出好幾個血道子,鑿玉米根子怎麼也鑿不動,差點把撅頭給鑿壞了,那一樁樁的都是血淚。
就算如今熬過來了,劉瑞華也無法想象以後一輩子都過這樣的日子。
本來以為童韻未必和那顧建國過得長久,誰知道現在孩子都生下來了。
無論是什麼年月,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隻要生出來孩子,女人這輩子算是被拴住了。劉瑞華想到這裡,也就不好說什麼了。畢竟生出來的孩子不能塞回去。
“對了,有城裡的信嗎,到底現在怎麼樣了?”童韻知道劉瑞華的性子,便不想提這回城的事,轉而問起那邊的消息。
“沒有!”劉瑞華提起這個也是犯愁,她父親和童韻父親一起,都是被帶走調查的醫生:“這都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樣,隻盼著到時候彆出什麼事。”
現在這年頭,成分真得是太重要了,那就是血統,血統就是一切。
“我也托建國他哥打聽著點,萬一有個什麼,咱都互相告訴一聲。”童韻心裡還是發怵,就怕出事。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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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韻每天好吃好喝的被伺候著,轉眼間就出月子了。出滿月這天,把蜜芽兒兜在紅包袱裡稱了稱,出生的時候才五斤二兩,現在才一個月已經九斤四兩了,竟然足足長了四斤二兩!
此時的蜜芽兒,胖乎乎的都快成個大白包子了,那小臉兒白白淨淨透著粉潤的光,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四處看人兒,精靈得很。
還有那小手兒,攥起來緊緊抓住童韻的衣領,手背上那厚實的小酒窩看著分外惹人喜歡。
現在顧家全家都喜歡上了這個小東西,有時候顧老太太抱在堂屋裡,彆說那幾個伯母,就是當伯伯的,都忍不住想抱一抱。
家裡幾個半大小子,放了學後也都天天溜過來說是要看妹妹,圍著妹妹嘰嘰喳喳的不住眼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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