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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林熙冬來說,黃忠建的病情診斷並不複雜,在做了幾個檢查,很快就有比較明確的結果。
通過腸鏡能看到腸外膜已經病變,肉眼可見的黃白斑塊幾乎侵犯了整個結腸,從而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假膜,不過好在壞死部分都隻在黏膜層,並沒有造成穿孔等更為嚴重的症狀。
而確定是假膜性腸炎,是因為這種腸炎通常是由難辨梭狀芽胞杆菌感染所引起的,而在黃忠建的糞便檢測中,就檢測出了產毒的難辨梭狀芽胞杆菌。
雖然假膜的累及範圍已經蔓延至末端,甚至有穿透黏膜層的傾向,可直接手術切掉對這個年齡已經六十的患者來說對後續生活來說影響很大,再三考慮,林熙冬選擇了保守治療。畢竟她雖然更擅長外科,可在內科領域,或者說異物入侵領域還是很有經驗的,隻是平常不怎麼施展而已。
治療方案考慮了半天,確定選擇了抗生素和計量,也定了需要補充生理菌,她還有信心通過調理,給腸道建立正常菌群,讓病變慢慢愈合,從而讓假膜脫落。
在隨後一周治療裡,黃忠建症狀果然減輕很多,沒在出現嘔吐便血現象,這腸炎雖然來勢洶洶,可並非是那種治不好的疾病,黃慧心情自然放鬆不少,所以被林熙冬叫到辦公室的時候,她也沒多想。
“近期會停下萬古黴素,目前判斷你父親體內的難辨梭狀芽胞杆菌有耐藥性。”林熙冬沒多說廢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怎麼可能我看我爸症狀都減輕了,他今天氣色就很好,而且這兩天都隻是輕微腹瀉。”林熙冬說的話,卻讓黃慧的表情凝固至極。
“症狀減輕是因為我在用抗生素的同時,也在做生理菌、電解質的調節。但是你看,這幾天白細胞和血清肌酐數值,和我最開始預估的變化數值是不一樣的。”林熙冬表情異常冷靜,給她看了電腦裡的病理報告,她接手的患者,就不會錯過任何信息,“再加上之前給你父親身上的菌落做已有培養測試實驗,剛拿到的報告結果是目前所有抗生素對它來說都沒用。”
其實,考慮到黃慧的家境,林熙冬知道直接幫忙她不會接受,所以從治療開始,就讓實驗室同步先把最合適又經濟的抗生素方案測試起來。
除了最開始的萬古黴素稍微有一些效果,直到今天病理實驗室解析的結果出來,就能判斷了這個病菌的耐藥性很強。
耐藥性不管是是先天產生還是後天養成,還是有些棘手。
“這”黃慧鼻翼有些酸澀,手不由握緊,抗生素都沒用,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腸炎也是會死人的,“那之後,我爸”
“額,你不用緊張。”眼見黃慧都要哭出來了,林熙冬趕緊補充,“我叫你來是和你溝通,我建議給你父親做糞便移植的治療,隻是這個治療可能費用要高個五六千。”
“主要是這個供體資源問題,九州相關的資源庫還沒有建立,而且我們這裡的抗生素相關使用寬泛,可能沒什麼合適的人做供體,花精力去找隻會讓病情惡化,所以我準備找國外的資源庫,這治療的費用才會比一般抗生素治療高。”
糞菌移植作為現代療法真正開始於1958年的美國,其實在國外已經相當成熟,而且在兩年前也建立了相關的糞便庫。
這也是考慮到黃慧父親的身體,在確定耐藥性後想調整的治療方案。2
擔心黃慧對這個治療比較陌生,再加上目前看起來似乎治療很順利,林熙冬講解起來特彆詳細“雖然我們院裡暫時還沒開展過這個治療,不過這個培養灌輸方式我那研究所是具備條件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技術問題,另外我和加州微生物生態學的教授關係不錯,有他的協助,風險也可控,你放心,這個的治療方式在國外這幾年相關數據支撐很足,而且後期效果好,在穩定菌落後,不會複發,比很多用抗生素治療方案好。”
在培養乾細胞和基因編輯器的時候,林熙冬實驗過不少菌落,所以在這方便設備基礎沒有任何問題。
黃慧的心算是大起大落,對於林熙冬更改治療方案,沒有任何質疑“沒問題,我相信你。”
她不相信林熙冬為了那麼幾千元會坑她。
林熙冬放寬心不少“國外已經把糞便移植作為一種藥物,但九州還沒有落實,所以這個治療方式隻能屬於試驗性,需要你簽署一下這個協議”
“好,但到時候能不能和我爸保密”
黃慧雖然信任,可也知道自家那個都想出院的父親,知道要多花那麼多錢肯定不會願意,所以等到黃忠建出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鼻子裡灌注的東西是什麼。
明天黃忠健出院,而今天晚上羅鵬沈凱他們因為老三燒烤店到了一批品質很好的生蠔和小龍蝦,已經吆喝大家去搓一頓夜宵,想著黃慧明天就要回鎮上,也不算外人,林熙冬就想著拉她一起。
“這都是你同事朋友,我不太合適去,你們吃就好”黃慧一開始其實並沒有答應。
“你又不隻是我患者的家屬,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林熙冬晚上查房後,也不給她推托的機會,拉上她走向燒烤店。
越醫旁邊的老三燒烤店,在三年的時間裡,已經從原來的燒烤小攤開拓成為四家門店合並的越州知名夜宵館。
這裡除了燒烤,還延伸了不少特色夜宵,比如高壓鍋生蠔,再比如麻辣小龍蝦。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裡有一間專屬於他們小夥伴的包廂。
“喲,我竟然最後一個到,這位就是我學姐,黃慧。”興致勃勃的林熙冬一進包廂,就拉著黃慧坐下,深呼吸一口,像是要攔住所有的肉香,再睜眼,就看到羅鵬桌前已經好幾個大殼,“不是,你們也太不厚道了,不等我就開吃”
黃慧臉有一點點紅,進門後還是非常得體地打了招呼“你們好,我是黃慧,雖然叫學姐,可我是藥學畢業的。”
“你好,冬冬學姐就是我學姐,學姐快來坐,彆客氣,當自己家。”大圓桌上,袁元最先開口,嘴巴還塞著肉,帶著些許紅油的手套指了指旁邊凳子,“我叫袁元,在急診的,這個是我老公,icu的。”
一旁的樓亮亮則貼心地倒了兩杯檸檬水放在兩人麵前,點頭招呼。
兩年前,這兩人就都破格升為越醫主治,也是那一年,袁元向樓亮亮求婚了。
“你好,付玲玲,腫瘤。”
“羊永琴,婦產科。”
“嗨咯,慧慧,我是丁嘉妮,之前我們有見過哦,就不多聊了,快吃。”
袁元另一邊坐著三位各有風情的醫生,依次打完招呼,就繼續聊著剛剛的話題,黃慧隱隱預約聽到是在說有個流量明星出軌的八卦。
“沈凱,急診。”
“張昱墨,器械科。”
相比較這兩位的簡潔,向來能熱場子的羅鵬負責最後的收尾。
“學姐好,我是羅鵬,也是急診的。”相比較三年前,羅鵬瘦了許多,現在已經屬於胖子裡的瘦子,標誌性的淚滴形腦袋倒是沒有任何變化,看到文雅嫻靜的黃慧,眼睛已經直了,高速運轉的腦子不忘記鋪墊自己的形象,“抱歉呀,我這從下午連台做肝腫瘤手術,太餓了。不過不用擔心哈,我們老張說了,今晚無限吃,他請客,等下沒了再點嘛。”
“沒事沒事。”
黃慧本來還擔心自己這樣坐著著比較尷尬,畢竟這裡隻有她是很普通的人,一個在小鎮上做藥師的普通人。
她知道熙冬旁邊那個看起來高冷的張昱墨,也是九州評選的傑出青年,而且還是科主任,似乎每一次熙冬有出席什麼容易的地方,也有他的身影。
再比如和她對麵的愛德生代表,亞洲區總負責人,她那邊的藥店其實根本接觸不到這樣級彆的人,可之前父親的藥就是這位送來的。
除去這兩個足夠顯眼的人,這些急診或者其他科室的主治醫生們,她其實也在醫院宣傳欄上看到過他們的身影,各領域的優秀主治。
以越醫在九州的地位,認識他們,對於她來說都是高攀。
但事實上,這些人,也是普通人。
她們會抱怨沒什麼業餘時間,也會聊最近有什麼娛樂八卦,甚至包括同事,而且聊到某些點的時候,還會互相揭八卦。
比如,某個住院醫把脫套傷當做勳章,某位醫生上手術不喜歡穿內褲,又比如誰誰誰又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