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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變故,便是連封苒都沒有預料到的。
靳燎在封苒這裡,有一層很厚的濾鏡,他又帥又強,除此之外,還是彬彬有禮第一人,再怎麼樣,也不該直接這樣打翻她的冪籬,至少在那之前也該打個招呼吧。
所以她毫無防備。
要是早知道,她一定會在冪籬裡藏一層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冪籬,讓他掀,給他掀,叫他掀出花樣來。
結果現在,封苒哦豁。
封苒隻覺眼前紗羅紛飛,“啪嗒”一聲,冪籬掉到地上,她渾身也變成透明,直接在靳燎麵前消失。
緊跟著,靳燎微微睜大眼睛,他從門內跨步走出來,朝虛空抓了一把,緊緊皺起眉頭“人呢”
“你還在這裡麼”
封苒搖搖頭,就算她想說話也沒用,啊對,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兩隔的感覺嗎
不過她調侃的心情還沒過,便見靳燎走出房間,他才緩過來一樣,在院子裡到處查看,步伐從一開始的從容,到後麵越走越快。
拾起地上的冪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緊緊抿起嘴唇,臉頰褪去血色,眼中震動似的。
封苒好像嚇到小徒弟了。
也是,任一個大活人這樣消失,誰都會嚇一跳吧。
她掐掐時間,早著呢,現在才過片刻,一炷香的時間還差得遠。
卻見拐角處,韋泉提著一盞燈匆匆過來“靳道友你起來啦快來,李莊主說遇到小賊了”
靳燎抬起頭,回過神來。
韋泉看到他手中的冪籬,奇怪道“你拿著這個乾什麼哦對了,你師姐呢”
靳燎“嗯”了一聲,也沒理會自己是不是答非所問,他將冪籬收起來,說“你剛剛說什麼”
韋泉抽回思緒,擺擺手中的燈“快走,小賊出現了”
封苒偷摸摸跟在他們後麵,韋泉繪聲繪色地講“剛剛李莊主的院子傳來驚叫,原來是他的窗戶被打破了,莊主料定是小賊,,現在小賊絕對跑不掉了。”
靳燎有些心不在焉,他抬眼看著四周,若有所思。
封苒抬起手看自己,她確定她是透明了,靳燎難道猜到她跟在他周圍吧
感覺不太可能,這畢竟太考驗想象力了,靳燎又不是拿了劇本的男人,反正她把借口都想好了,等等一炷香後,她就告訴靳燎,她是一種特殊的種族,不能以真麵貌示人,如果被看到真麵貌,則會被隨機傳送到彆的地方。
她要是承認自己變成透明,怕不是會叫靳燎想起人麵蛛洞裡發生的事,他當時還要給她立衣冠塚來的,如果他覺得她在耍她,估計不太好糊弄。
如此想著,封苒已經跟著他們來到李慎之的院子。
李夫人坐在椅子上,驚魂未定,李慎之輕輕拍著她身後,安撫道“沒事了,小賊現在在院子。”
一瞧靳燎和韋泉,李慎之連忙迎上來“道長來了,有勞道長看看這小賊是不是什麼妖怪。”
這個小賊總是來無影去無蹤,這回好不容易被抓到了,韋泉立刻道“好,李莊主先帶夫人去休息吧,其他的我們來解決。”
李慎之扶起夫人,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是倚在他身上,走入裡室。
靳燎和韋泉布在院子的陣法,是專門針對這個小賊的作案手段的,隻要小賊動了陣法,就會被困在院子裡,讓他們甕中捉鱉。
韋泉摩拳擦掌“就等他了對吧靳道長”
“靳道長靳燎兄靳兄”
韋泉差點把手掌放在靳燎麵前揮揮,靳燎正好回過神來,麵色不改“是。”
韋泉“靳兄知道我剛剛在說什麼麼”十分自然地把靳道長改成靳兄。
靳燎隨口回“小賊在院子。”
他雖然總是想著冪籬主人何處去,但還是分出一分心神聽對話的,隻是其他心神就不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在韋泉眼裡就不一樣了,他受靳燎和封苒所救已有兩次,心裡忍不住想,不愧是靳燎,這樣一個小賊對他來說絕對沒有什麼難處。
如此,更確定自己該抱著這大腿。
韋泉說“我們快去看他什麼時候出現”
看她什麼時候出現靳燎“嗯”了聲,他一直在掐著時間,從封苒消失到現在,已經快一炷香了。
就是透明人封苒在旁邊看著,也沒發現他們跨服聊天。
夜色有點濃,院子裡草木像凝固的墨水,隨意潑在角落,黑漆漆的,隻有埋在枯草下的陣法,發出一陣淺金色的光芒,顯示抓住東西。
封苒有點慶幸自己翻牆進來時,隻是踩中樹上陷阱,因為地上的陷阱叫“金輪”,以她的“低修為”,如果被禁錮,隻能被強行關幾個時辰才能出來。
靳燎在抓妖這方麵很是下得了手,誠如她教導他的那樣,不可小覷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可當他知道自己也是彆人眼中的妖魔鬼怪時,又該如何是好封苒眼神沉了沉。
當下,韋泉口中念訣,金輪閃光過後,顯示抓到的東西
隻看偌大的陣法裡,一隻巴掌大的黑色蝴蝶待在陣法中央,它仿若飛累了,歇在陣法中央,一動不動。
韋泉納悶“這抓到一隻蝴蝶”
靳燎道“不是。”
躲藏在暗處的東西動起來,在草木之中遊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四處草木攢動,變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
靳燎駢指一劃,影子扭曲著,被禁錮在白色絲線中,好像無數男女老少的聲音在尖叫,朝這邊湧動,它掙脫靳燎的白線,迅速衝過來。
韋泉腳抖得像篩糠,道“過過過過來了靳兄怎麼辦啊”
他哆哆嗦嗦摸出符籙,道“給它貼幾道啊”
屢次三番被打擾思緒,靳燎臉色一沉,一躍而上,以腳踵向下一擊,“咚”的一聲,那形狀怪異的黑影被猛地一扣,摔到地上。
韋泉看得十分驚奇“還能用拳腳對付這種玩意的麼”
靳燎轉轉手腕“想嚇人的,就該多打幾下。”
嚇人不成反被教訓,那“玩意”突然“嗚”了一聲,它慢慢縮小,退回金輪陣中,成為黑色蝴蝶的影子。
蝴蝶抖了抖觸須,若是仔細看,則會發現它的觸須一長一短,短的那截就是被靳燎削一下的後果。
韋泉驚訝“原來是這樣,黑影是它的影子啊。”
封苒踩著陣法,也靠近蝴蝶,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忽的,她察覺自己身體的重量回來,一炷香過去了。
她站在金輪陣中恢複外形。
好在她隨時準備著,冪籬暫時不在身邊,她用一張白紙垂在自己臉上,這是一張四方形的紙儡,能夠讓她透過紙張看到外麵,又能把自己容貌遮住,還能當發聲工具,簡直完美。
雖然但是,她這般出現,應該不算很唐突吧。
封苒抬起頭,朝靳燎韋泉的方向招招手“師弟們”
當然在外人眼中不是這般,而是一個不明白色物體突然出現在陣法中,重點是,在術法光芒下,好像還沒有臉。
韋泉“啊啊啊啊啊”
蝴蝶“啊啊啊啊啊”
封苒“”
韋泉滋兒哇叫就算了,這蝴蝶是個靈體,不是還打算嚇唬他們嗎,怎麼這會兒也好像被嚇到一樣。
忽見靳燎衝過來,搭在封苒臉上的紙儡連忙發出聲音“師弟是我,我不是妖怪呀。”
靳燎二話不說,拽住她的手,往後一退,回到廊下。
那蝴蝶在金輪陣中掙紮著,翅膀大張,若不是金輪陣禁錮著它,它扇動翅膀,怕不是要掀了山莊。
原來靳燎是擔心她被墨蝶襲擊。
靳燎放下她的手,又朝前跑幾步,放出四個紙儡在東西南北鞏固金輪陣法,以白線束住變大的蝴蝶,一扯
“噫嗚嗚嗚。”蝴蝶乖乖把暴起的影子收回去。
做完這一切,靳燎才收起線,他收服蝴蝶,徐徐鬆口氣。
韋泉回過神來“好險好險,師姐你怎麼一個人跑去那裡了”
封苒對對手指,她看向靳燎“這個嘛,說來話長。”
韋泉好奇,問“師姐的冪籬好像還在靳兄手裡呢,現在這張紙是”
封苒臉上的紙儡多出一個“ovo”的簡筆表情“啊,這是我的新臉。”
韋泉又問“那師姐為什麼總要遮住自己的臉”
“問夠了沒”靳燎的聲音陰惻惻的。
韋泉抓抓頭,說“嘿嘿,沒什麼要問的了。”
封苒看靳燎,他確實一臉不耐,卻在看到封苒時,眼神意外地躲開,然後才轉過來,硬邦邦道“以後小心點。”
封苒“”
這用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約架。
封苒點頭“好的,聽小師弟的。”
靳燎伸出手掌,他掌心有一個淺金色圓球,球裡有一隻黑色的蝴蝶,蝴蝶到處掙紮想逃脫,卻屢次碰壁。
韋泉盯著蝴蝶“這就是那小賊這好像不是妖怪,是魂魄”
“嗯。”靳燎說。
封苒摸摸下巴,說“仔細回想,李夫人喜歡的香,叫什麼香來著,哦對了,墨蝶香,這蝴蝶有點像墨蝶,真是巧了呢。”
韋泉驚訝道“好像確實”
靳燎帶著蝴蝶,道“去找李莊主吧。”
得知把困擾家中多日的小賊抓住,李慎之很是高興,謝了又謝,卻聽墨蝶一說法,眉頭皺成“川”字
“這和墨蝶香,有什麼關係麼”
靳燎把墨蝶擺在桌子上“這就要問李夫人了。”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臉色蒼白,囁嚅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韋泉難得腦子靈光一回,道“李夫人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關係,把平日裡燒的墨蝶香拿出來,讓我等看看就行。”
李夫人立刻拒絕“不行。”
韋泉“為什麼”
便是丈夫李慎之,也一臉奇怪地看著他的夫人。
李夫人扯著嘴角,低聲道“墨蝶香實在珍貴,不可隨意拿出,若是弄丟了”
李慎之說“無妨,家裡不缺這點錢財,而且,道長等人也不圖錢圖財。”
李夫人一時沒想好借口,又捏著手指說“家裡墨蝶香用完了。”
四周一片靜謐,這等拙劣的借口,沒人信,顯然如果她的小兒子在這,可能會直指出“娘親在撒謊。”
李慎之嚴肅道“苑兒,你如實與我們講,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