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剛回來,就在書房待了整整一天,忙於公事,鬱朵也樂得清閒。
晚上十點,鬱朵悄悄推開書房的門,房間裡視線昏暗,隻留有書桌上的一盞台燈亮著。
書桌上文件雜亂無章,傅司年手捂著額頭,靠坐在椅子上,眉心緊鎖,閉目養神。
鬱朵的動靜驚醒了傅司年,睜開眼一看,“怎麼了”
“十點了,你什麼時候休息”
“十點……”傅司年揉著眉心,眉眼間儘是疲憊神色,語氣也不如白天囂張跋扈,“你先去睡吧。”
“那你早點休息。”
夜深人靜,鬱朵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間,一道人影似乎走到她麵前,片刻後,又離開了床邊。
鬱朵恍惚睜開眼,迷迷糊糊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半。
衣帽間的燈亮著,應該是傅司年。
下床來到衣帽間門口。
衣帽間裡,傅司年正脫下外套,一顆一顆解著襯衫紐扣。
傅司年說他昏迷三個月,可在鬱朵看來,這人身材沒什麼變化,肌肉依然健碩有力。
“司……”
看著將襯衫脫下的傅司年,鬱朵的話凝滯在嘴邊。
因為她看見傅司年後背傷疤溝壑縱橫,大小傷口不一,密密麻麻,從腰間到肩胛,甚至還有一道沒愈合的傷疤,被紗布包裹著,白色紗布外隱約透著些許猩紅的印記。
傅司年正麵目表情背對著鏡子將紗布扯下,那是一道約莫有兩手掌長的傷痕,血肉外翻,傷得很深。
看著就疼。
傅司年回頭,轉頭見著站在衣帽間門口的鬱朵,愣了片刻,隨即將襯衫穿上,轉身係著紐扣,若無其事道:“怎麼還沒睡”
可是她去巴黎旅遊的時候,填寫的是自己的電話號碼,酒店的人怎麼會聯係傅司年
鬱朵看了眼傅司年放下的手機。
傅司年在詐她!絕對是在詐她!
這麼一想,鬱朵回過神來。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城
這不就是在詐她嗎
幸好她聰明伶俐機智過人捋順了,否則還真被傅司年給給唬住了。
太壞了!
這傅司年簡直壞透了!
“我沒有……沒有撒謊,”鬱朵眼淚不要命地往外湧,立馬改口,啜泣道:“剛才是真的不小心把戒指衝下去了,至於你說的酒店,什麼酒店我不清楚。”
傅司年一怔,順著鬱朵的目光望去,放在自己手機上,突然明白了鬱朵的有恃無恐。
“我真的是不小心戒指才掉下去的,”鬱朵噙著一眶熱淚矢口否認,猛一看上去,還以為她被誰欺負了,“我沒有撒謊,司年,對不起,我以後會小心的,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酒店……你再給他們打過去,我問問他們。”
哪有什麼電話,傅司年不過詐她而已,對當初她在巴黎將戒指取下的事至今還耿耿於懷,但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認錯,語氣誠懇,就這麼一件小事總抓著不放,倒顯得他心胸狹隘。
不過,真打電話過去也沒關係,那枚戒指,正好好的躺在巴黎麗茲酒店房間的床底下,工作人員一搜,就能搜出來。
鬱朵抓著他的衣袖,楚楚可憐的像隻被嚇壞了的小動物,“司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沒有撒謊,你相信我。”
算了。
這沒心肝的女人應該到現在還不知道戒指在哪,改天讓酒店的人寄回來就是。
連姨送完工人回來,一見鬱朵失聲哽咽,忙問道:“太太,怎麼了這是”一看傅司年臉色,又明白了些,不由得勸道:“先生,您這剛回來,太太一時激動,不小心把戒指弄丟了也是情有可原,您又何必這樣責怪太太找不到戒指,明天我再找幾個工人過來,一定能把戒指給太太找回來,您就彆怪太太了。”
“……連姨,飯好了嗎”
“好了好了,”連姨忙對鬱朵使眼色,“我這就去把飯菜端出來。太太,您過來看看,您特意交代讓我做的先生最愛吃的那道糖醋排骨好了沒。”
鬱朵知道傅司年不再提這事,已經是對這事翻篇了,忙起身,跟著連姨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鬱朵抬手擦了擦眼眶。
連姨心疼地拿紙巾給她,看她眼眶哭得通紅,不由得埋怨起傅司年來,“先生也真是的,不過就是個戒指而已,這麼大動乾戈不依不饒的,您又不是故意的。太太,您彆哭了,先生他今天應該是心情不好,您彆放心上。”
鬱朵勉強笑笑,“嗯,連姨您放心,我知道的。”
“那行,那我先把飯菜端出去了。”
在連姨離開廚房的瞬間,鬱朵臉上愁苦的情緒一掃而空,長長鬆舒了口氣。
傅司年這王八蛋,差點嚇死她了。
但是她還是不明白,傅司年是怎麼知道巴黎酒店的事
不過不重要,這事總算是過去了。
鬱朵拿紙巾擦了擦,眼睛酸痛,隻怕紅腫到不行,想想還是覺得生氣,傅司年竟然騙她詐她!
看來傅司年這生性多疑的性子又升級了不少。
鬱朵一口惡氣蒙在心裡,目光放在熱氣騰騰的糖醋排骨上麵,想了想,磨牙,回頭看了一眼連姨,手腳飛快地將鹽巴拿出來,將細密的鹽倒在其中一塊糖醋排骨上,又將糖醋排骨裡的醬汁淋在上麵,把鹽融化,看不出來後,這才將糖醋排骨端了出去。
飯桌上基本都是傅司年愛吃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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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也快三個月沒吃我做的飯菜了,今天可得多吃點。”
“辛苦連姨了。”傅司年提起筷子,夾了一小塊魚肉,嘴裡一嘗,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鬱朵若無其事將那塊浸滿了鹽的排骨殷勤夾到傅司年碗裡,“老公,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多吃點。”
傅司年看了她一眼,待在她身邊那麼久,現如今還真有些笑裡藏刀後遺症。
“怎麼了老公,是連姨做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嗎”
糖醋排骨入口,嚼了兩口。
傅司年瞬間眉心緊皺,像是吃到了極其難吃的東西,怒視著鬱朵,將嘴裡的糖醋排骨吐在碗裡。
可舌頭上還殘留著些細密沒有融化的鹽,一顆一顆黏在舌尖口腔裡,鹹苦的味道衝擊著他的味蕾,連吐了好幾口,還是鹹得很。
連姨不知所措,“怎麼了這是”
“鹹。”
“鹹怎麼會呢您等等,我去給您倒杯水。”
鬱朵忙道:“連姨,我去倒。”
她忙起身,從餐廳到客廳,然後在傅司年的水杯裡倒了一杯滾燙的開水。
不小心觸碰到杯沿的手尖被燙得一驚。
“嘶——”
好燙。
鬱朵隻托住杯子底部,將杯柄亮出來,腳步輕快往餐廳走去。
“水!”
傅司年握住杯柄端了過去,湊到嘴邊,毫無預備之下喝了一大口。
就在傅司年喝水的瞬間,鬱朵把握時機,驚呼:“小心燙!”
“噗——”
那口滾燙的熱水被傅司年猛地吐了出來,吐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水還在滋滋冒著熱氣。
傅司年臉色極其難看,抬頭怒瞪著鬱朵。
“鬱朵!”
鬱朵卻無辜看著他,“隻有熱水了。”
這表情還真是無辜,如果不是傅司年早知道她真麵目,現在隻怕要被她給騙了。
分明就是故意的!
砰——
傅司年將茶杯重重擱在餐桌上,“反了你了!”
鬱朵委屈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我都提醒你,小心燙。”
連姨趕忙端過來一杯冰水,“先生您彆生氣,太太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她不怎麼進廚房,沒注意到冷水,您喝點冰水冰一冰。”
傅司年體內氣血翻湧,深覺自己遲早會被鬱朵給氣死!
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水,嘴裡溫度這才降下去。
餐廳裡靜了一靜。
鬱朵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握了握,剛才給傅司年端熱水的時候被杯底燙著了。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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