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焱竭力壓製著情緒,聲音低沉,每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一字一頓,鄭重而嚴肅地說道:“雖說事情發展到現在,表麵上看,咱們似乎占據了一些優勢。但實際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怎麼不是了呢?”
葉幕挑了挑眉,一臉疑惑地問道。
王焱隻覺一股無力感排山倒海般湧上心頭,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苦笑著長歎一聲:“這事兒還不夠清楚明白嗎?從一開始到現在,鐵三角就完全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壓根沒把咱們當成能與他們抗衡的對手,所以也從未使出全部實力來針對咱們。”
“不信你仔細回想一下,他們實實在在針對咱們的行動,攏共也就兩次。第一次是裴文順利用職權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另一次是隊長他們那幫人搞出的動靜。但你看這兩次行動,規模極小,產生的影響也十分有限,簡直就是小打小鬨,根本沒掀起什麼大的波瀾。”
王焱一邊緩緩講述,一邊抬起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著重強調道:“再往深層次剖析,嚴格來講,鐵三角的攻擊方向和關注點,自始至終都沒怎麼在咱們身上停留過。”
“他們的心思和主要目標,一直都聚焦在龍騰集團、龍騰鬼,還有白家身上。說白了,是這些人替咱們扛下了絕大部分的壓力!”
王焱神色凝重,眼中流露出一絲後怕:“不然要是鐵三角一開始就把全部精力和力量都對準咱們,咱們哪還有周旋的空間,更彆說搞出這麼多事了。而且真到那種地步,彆說拿下虎嘯營了,哪怕隻是想對李虎嘯動手,都難如登天!”
“然後再回過頭來看看咱們自己,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幾乎已經傾儘全力,所有能用的手段都使出來了,所有能打的牌也都打出去了。而且還全靠足夠的出其不意,才勉強有了現在的局麵。”
王焱的神色愈發凝重,語氣中滿是憂慮:“所以對咱們而言,當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見好就收,而不是得寸進尺。”
“可張寶玉那小子倒好,簡直是不知好歹、沒完沒了,居然還想著去動人家的財路。這不是明擺著要把裴文順和商衝逼到絕境,讓他們不顧一切地突破紅線嗎?”
說到此處,王焱情緒激動,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在一起,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這麼長時間以來,在明麵上出麵行事的,基本都是李虎嘯和裴文順。而且裴文順其實也沒有完全不顧後果地肆意妄為。至於商衝,更是還沒有親自下場!”
王焱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可張寶玉現在這麼一搞,這不是逼著裴文順狗急跳牆,逼著商衝親自下場來收拾我們嗎?一旦商衝真的親自出手,那後果咱們怎麼承受得住啊?”
葉幕聽到這,徹底反應過來了,但片刻之後,他又皺起眉頭:“可張寶玉動虎嘯集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啊。已經好多天了,這裴文順和商衝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啊。莫非是還在準備階段?”
王焱眯起眼,沉思片刻:“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換個角度看,他們要真想做什麼的話,也不會讓你知道的。”
“還有!”說到這,王焱話鋒一轉:“那個什麼?白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我不知道啊。沒有細問,但是白家不已經都和張寶玉割裂了嗎?”
“這種事情哪兒是說割裂就割裂的。”
王焱極其無奈:“畢竟咱們動虎嘯營的時候,白家也出力了,彆管多少吧。”
“可白家是為了給龍騰鬼報仇啊。”
“所以說啊,隻要是張寶玉,那他們就很難真正的割裂的。”
說到這,王焱歎了口氣:“這小兔崽子現在也就是在打著我和白家的名號在搞虎嘯集團啊。”
“完了咱們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感受到壓力,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白家在前麵扛著呢。”
“商衝他們要先把白家這個大家族搞定,完了才會是咱們!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此時的葉幕也嚴肅了許多:“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製止張寶玉嗎?”
“製止不了的。彆說製止了,找都未必再能找到他了。”
王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有些地方和張宗赫極像!他們都有很深的自我主見,而且還很難聽進去其他人的話。我已經算是個例外了,但是這個例外也是個小例外,你明白吧?”
“而且他現在肯定已經做了很多很多了,咱們製止也未必來得及了。還容易發生爭吵。”
葉幕眯起眼:“那咱們怎麼辦啊?撤回保市?”
“開什麼玩笑啊。”
王焱這次乾脆直接笑了起來:“我之前騙江華說要交吳翰林的,現在不交吳翰林,就得拿餘金鑫與交差啊,不然的話江華能放過我嗎?”
王焱深呼吸了口氣,拿起桌上的u盤:“還是得先搞定餘金鑫這個混蛋。然後再考慮張寶玉這邊的事兒了。反正白家一時半會也不會垮,也夠他們在上麵折騰一段時間的。不過張寶玉這邊,你還是給他發個信息,把我的原話告訴他吧。聽不聽的,讓他自己看著辦吧,我也算是徹底沒轍了,都是大爺,我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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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王焱再次長出了口氣,然後靠到了沙發上,不停的搖頭,眼神中充滿的壓抑,憤怒,與無奈。
葉幕目不轉睛的盯著王焱:“這張宗赫,小手,張寶玉這些人,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啊。完了還有王凱,吳翰林那邊。這以後也是麻煩事兒啊。哎!”
王焱聽到這,下意識的看了眼葉幕,嘴角微微抽動,倒也沒有再把他加進去,省的挨揍。
想到這,王焱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後恰好就在這會兒。
王焱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拿起電話,一看是花姐打來的,隨即趕忙接通電話:“喂,花姐。”
“是我。”
薛琪的情緒明顯極其不穩定。
王焱一聽,當即笑了起來:“哎呦,是寶寶啊,想我了嘛。”
相比較於王焱的喜氣洋洋,薛琪的語調則顯得極其生冷:“王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直接給我個痛快話吧,是不是變心了,想和我分手,直接說就行!沒事兒,我都能承受。”
實話實說,王焱現在都已經快愁死了,結果薛琪又在這會兒找上來了,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也不敢惹薛琪生氣,所以王焱隻能強行壓製住所有壓抑情緒,滿是笑容的問道:“寶貝,怎麼了又,不開心了嗎?怎麼這麼說話呀!”
“你還想讓我怎麼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