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
胤祉低垂著的眼瞼下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噠噠噠”
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在街道上響起。
馬蹄敲擊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格外清脆,卻引得廉郡王府門口守門的門子不禁皺了皺眉,他們這地方住著的除了他們廉郡王以外,就是一個閒散郡王。
平日裡這地方靜悄悄的,這會子快要到戌時了,是哪些不長眼的過來這邊擾人清靜。
正當門子們一個個心懷憤懣的時候。
隻見幾個太監打扮的人從街道那邊縱馬過來。
太監
門子們似乎想到了什麼,慌忙站起身來。
那數個太監在門口停下,翻身下了馬,身手利落矯捷。
竟是來他們府上的
幾個門子連忙快步走下台階,迎了上去,還有的門子早已經進府裡通報。
胤禩正歪靠在榻上,看著安寧在燭火下繡著給小孩子穿的小衣裳。
這些日子,安寧閒來無事,便學著女工,如今倒是能夠繡得有幾分像樣了。
一條小魚躍出水麵的圖案針後便成了形。
胤禩唇角含著笑,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時候。
偏偏,這時候,有人來打碎了這靜謐的時候。
“張嬤嬤,你出去瞧瞧,看看是什麼事”安寧擱下手裡的針線活,對著旁邊的張嬤嬤說道。
“不必了。我去就行了。”
胤禩心裡突地一跳,心裡隱隱有了預感。
安寧心裡一慌,下意識地看向胤禩。
胤禩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了句不必擔心,便起身,往外走去。
安寧坐在榻上,聽得外頭那門子慌慌忙忙的回話,和胤禩沉靜的應答,她心裡頭在慌亂過後,卻有種第二隻靴子總算落地的踏實感。
“爺”
胤禩正要和門子一起往外走去的時候,就聽得身後傳來安寧的聲音。
他站住腳步,回頭看去。
安寧挺著大肚子,由張嬤嬤和首陽攙扶著走了過來。
她手中握著一件鬆花綠披風,幾步走到胤禩身旁,親手給他係上披風,邊低聲道“更深露重,爺要保重。”
她話語裡的娟娟心意,讓胤禩心裡頭不禁一暖。
胤禩握住了安寧的手,道“福晉也要保重身子,”他壓低嗓音道“此事雖險但卻不危,福晉不必替我擔憂,好生照顧自己,爺必定很快歸來。”
安寧點了點頭。
目送著他和那門子離開。
“福晉,咱們且回去吧。”
張嬤嬤低聲勸道,“爺是有福之人,出不了事的。”
安寧心知這種話不過是寬慰人心的話罷了,但此時聽來,卻叫她心裡頭鬆了口氣。
她淡淡點頭,“回吧。”
這一整夜。
京城裡幾乎被那馬蹄聲驚碎了一城的寂靜。
無論是直郡王、雍郡王,還是五貝勒、七貝勒、廉郡王,這一個個進了宮裡頭,卻是再也沒有回來過。府上的那些福晉、側福晉們難免就坐不住了,紛紛派了人去娘家問話並報信。
這些個福晉、側福晉可沒有幾個是身世不顯的。
尤其是七貝勒那邊,康熙為了彌補這個天生殘缺的兒子,更是給他指了好幾個身家顯赫的福晉、側福晉。
家家戶戶收到消息,都嚇了一跳,再四處一問,發現不止是一個皇子被傳入宮裡,而是所有出宮建府的皇子的時候,就更加心慌了。
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萬歲爺才會在這三更半夜、宵禁的時候還讓兒子們都進宮去
眾人越是猜不透,就越發覺得坐不住了。
“不行。”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的阿瑪科爾坤坐不住了,這陣仗,分明是宮裡頭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他再怎麼著,也不能乾坐著等消息。
科爾坤召來一個心腹,道“你拿了我的牌子,騎馬去索額圖府前偷偷盯著,看看索額圖到底有什麼動靜。”
“是。”心腹領命而去。
科爾坤握著拳頭,手心裡滿是冷汗。
他不信索額圖那個老狐狸會對宮裡頭發生的事一點兒不知,索額圖前不久稱病在家養著,今夜宮裡頭就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這其中要是沒有關係,他科爾坤,這個尚書就可以不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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