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才八歲,尚未被立為太子。雖正是貪玩的年紀,卻因是皇室嫡長子,麵上總要裝得比同齡人老成穩重。元宵之夜,全京城的百姓幾乎都出門看煙花了,言笑歡樂自不必提。紀衡也想和父皇母後一起出門玩兒,但是父皇去陪貴妃了,冷落了母後一人在宮中。紀衡在坤寧宮待了一會兒,母後見他鬱鬱寡歡,便讓盛安懷多多地帶了人,領著殿下出宮玩耍。
天上的煙花就沒間斷過,火樹銀花把整個世界映得亮如白晝。紀衡的心卻並不怎麼明亮。他背著手,板著個臉,像是在人間巡邏的瘟神。街上不少小孩兒拿著筷子那麼長細如鐵絲的煙花嘻嘻哈哈地放著,盛安懷給紀衡買了一捧,紀衡卻碰也不碰,“幼稚”
走著走著,紀衡看到街邊兒一個小姑娘,正站在一棵樹下放這種幼稚的煙花。樹是槐樹,黑黢黢光禿禿的,上麵纏了喜慶的紅綢,掛了兩串紅燈籠。小姑娘才不過三四歲大,像是雪堆做的人兒,穿著紅衣,領口和袖口攢著兔毛,頭上和身上掛著小毛球,她舉著明亮的煙花在空中劃圈,看到紀衡駐足看她,她竟也不害羞,拿著煙花走過去,遞給紀衡,“給你,一起玩兒。”話說得很慢,奶聲奶氣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小姑娘的父母其實一直在樹下看著,看清楚是紀衡之後,他們走上前去,給殿下請了個安。
紀衡一手捏著個刺啦啦冒火光的煙花,一邊裝深沉。他板著個小臉點頭,問了對方的身份。
翰林院侍讀季青雲。
翰林院是個比較特彆的存在,裡頭的官員品級不高,但都是有學問的人才有資格進。許多人在翰林院待幾年,出來的時候就能直接晉級高位了。
季青雲又拉著自家自來熟的小閨女給紀衡行禮,“快,給殿下磕頭。”
現在大過節的,紀衡並不很在意那些繁文縟節,於是一抬手,“免了。”
“叫殿下。”季青雲又拍了拍閨女的頭,總要叫一聲吧,要不然多不給人家麵子。
小姑娘仰著頭看紀衡,嫣然一笑,兩顆眸子亮似夏夜的星辰,“哥哥。”
紀衡的心口暖了一下。他丟開手中燒完了的煙花,彎腰把小姑娘抱起來。
嘩啦啦,一串東西落在地上,撞到青石板,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響聲。
季青雲彎腰把那東西撿起來,抖了抖上麵的土,笑道,“怎麼又掉了。”一邊說著,一邊要給小姑娘套在手腕上。
紀衡定眼去看,那是一串小鈴鐺,小鈴鐺隱在他的身影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鈴鐺上模糊的花紋有些奇怪,不過看著倒是挺舒服的。
紀衡從記憶裡走出來,手指輕輕摩挲著眼前僅剩下一顆的小鈴鐺。
後來他傻了吧唧地跟著那小屁孩一起放煙花,還厚著臉皮跟著季青雲一家吃吃喝喝,季青雲也不好意思趕他走。
他在那樣一個熱鬨又孤獨的元宵夜,本能地接近著某些可望而不可即的溫暖。
再後來呢
他被立為太子,父皇留了一部分太子詹事府的名額讓他自己挑人。他選了翰林院侍讀季青雲。
季青雲初入詹事府時隻是正六品的府丞,後來一步步升到少詹事,又到詹事。季青雲的才華在詹事府得以施展,漸漸成為太子的第一心腹,卻也成了陳無庸之流的眼中釘。
說來說去,季先生是受他所累。
紀衡的眼眶有些酸脹。他閉上眼睛,將那鈴鐺置於唇間輕吻。
“季昭,我紀衡指天發誓。窮我一生,護你一世。若違誓言,生生世世眾叛親離、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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