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酒氣,踩著跳舞一樣步伐的霍金斯船長搖晃著他的牛皮酒壺,三步兩轉地跳了進來。
“嗬嘿好家夥你們這是在搞排擠嗎”
霍金斯船長“啪”地一下,將手按在桌麵的海圖上。
希恩將軍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劍。
摸了個空。
他猛地一驚,冷汗幾乎立刻出來了。希恩將軍從來都是劍不離身,這是作為一名將軍的基本素養。
“嗨嗨嗨,你是在找這個嗎好將軍先生。”
霍金斯海盜輕快地說道,他揚了揚手。
希恩將軍瞳孔微微一縮,隻見霍金斯船長懶洋洋地晃著一把劍,正是他的。劍什麼時候被他悄無聲息地拿走了
查爾斯對此倒是不吃驚,他頭疼地按住自己的額頭“你又有什麼事先說明,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可不和你去酒館幫你付酒錢。”
語氣頗有些無力。
“我親愛的查爾斯你怎麼和威廉那個老混蛋一樣,太傷我了心了難道英明偉大的霍金斯船長會付不起酒錢嗎”霍金斯船長憤怒地嚷嚷起來。
查爾斯和希恩表情出乎意外地一致,看向他的眼神傳達同一個意思
難道你不是嗎
霍金斯船長咳嗽了一聲“好了,好了,浪漫的騎士先生,和老古董一樣的教授先生,讓我們的夥計忙活起來吧。”
他移開按在桌上的手。
一封皺巴巴的信露了出來。
查爾斯拿起來,展開一看。
“有些小老鼠需要我們清洗一下啦。”
霍金斯船長語氣歡快。
在霍金斯船長帶著海外密探的信同查爾斯希恩將軍說話的時候,同一時間,科思索亞港口附近。
一間靠近港口普通漁民的房屋門敞開著。
海風灌入,吹散了裡麵的血腥味。
房間中,一名當地打扮的“漁民”倒在地麵上,鮮血從他的咽喉汩汩流出。房間中昏暗,一點寒光閃動。
那是一把修長優美的弧刀。
握在一隻手裡,那手白得就像冬日的雪。
那是女人的手。
在騎士與劍的時代裡,血腥與戰爭好像被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與男人掛等號的,很少會有人將女人與刀劍聯係起來。但是這隻手握著弧刀卻給人一種就該那樣的感覺,血腥造就了她非同凡響的美。
伊莉諾。
羅格朗曾經的武士王後。
她提著刀,跨過地上的屍體,走到了門口,正麵著起夜潮的大海,海風吹動著她的黑發。伊莉諾王太後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刀,微微翻側刀身,刀光跳躍落進她墨綠的眼底。
被她殺死的是一名海外密探。
海外密探。
這不是什麼罕見的角色,事實上,每個國家都會派出許多人充當這種身份,羅格朗也不例外。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事就是這樣,一切以利益為主,毫無正義可言。
伊莉諾最終還是沒有在王宮久留。
關於黑死病的事,她同樣知道詳情。在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之後,伊莉諾離開了王宮,來到了東南沿海港口核心,科思索亞。
在威廉三世出征的那些時間裡,替丈夫掌管國家的王後很清楚封鎖海域意味著什麼,也很清楚在港口這種地方會有多少混雜的特殊角色。於是她像曾經坐鎮王宮一樣,來到了海港,替她的孩子守衛在陰影裡。
她獨自站在海邊,像一把帶著殺氣的鐵槍。
這把槍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晝夜不停地打磨著,隻為了痛飲敵人的鮮血。
伊莉諾屈指彈著弧刀,刀身震動發出簡單的旋律。
那是十七歲的伊莉諾與二十一歲的威廉相遇時,羅格朗年輕的王撥動琴弦彈出的旋律。年輕的女王與年輕的君主相逢在紅葉如火的秋天裡,女王的長裙烈烈豔豔,君主的脊背挺直如劍。
最浪漫的相遇,在血與火之中的相愛。
那是年輕的伊莉諾與年輕的威廉。
他們約定,總有一天,會讓羅格朗大地強大繁榮。
王座之上,榮光之下,唯有他們並肩。
錚
刀鋒發出淒鳴,王太後最後一次彈得太急了,刀身顫動不休打破了原本和諧的旋律。
回憶戛然而止。
伊莉諾緊緊地握住了刀柄,關節泛白。
國王的密信已經傳來了,海關將在三天之後正式開始實行封鎖。瘟疫正在對岸的大地徹底爆發。
凡人要用儘多少力氣才能獲得自由
殺了一條惡龍不夠的話,那把神也殺了,夠不夠
他們是弑龍者,他們是凡人的憤怒。
王太後將刀推回鞘中,她轉身走入黑暗。
背後,濤聲如怒。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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