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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尋扔開鋼棍,踩著滿地的碎玻璃渣拉開對方的車門。車的擋風玻璃已經撞碎了,裡麵沒有人。車載係統的求救聲越來越小,最終變成“嘀”的電子聲。
對方根本不在這裡。
晏君尋粗暴地拽下車內夾袋,裡麵是遝打印出來的字條,全部都寫著“來玩遊戲吧”。他握緊字條,看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個歪頭微笑的毛絨玩具。對方像是知道晏君尋的雷區,給毛絨玩具戴上了眼鏡,打扮成霍慶軍在全家福裡的樣子。車載係統的“嘀”聲突然卡住,自動切換了語音。
“我很想見你,我太想了啊,我知道你,我早就知道你,”對方湊近錄音設備,用誇張的語氣說,“你是狩獵之子。”
他有點譏諷,又遠離了錄音設備。晏君尋聽到他走動的聲音,他穿著皮鞋,踩在地板上會響。他似乎知道晏君尋不會放過細節,於是站在設備跟前輕快地跳了幾下踢踏舞。
“不用試圖透過錄音來找我,你做不到的。”對方像在自己家裡,隨意翻動著周圍,“你為什麼要聽傅承輝的話晏君尋,你最好仔細想想該如何回答我。你可以把這個也當作遊戲,反正”他拍了拍桌子,“反正這些對你也都無所謂。傅承輝認為你能看見真相,他太蠢了,你明明隻是個失敗的、單一的、無趣的贗品。你用拙劣的演技欺騙所有人,你是個虛有其表的小醜。”
他說到這裡高興起來,忍不住咬著舌尖發笑。那聲音很奇怪。
“回去吧晏君尋,回到你陰暗逼仄的巢穴裡,像個人一樣的暴跳如雷。你以為自己是正義女神嗎他媽的,”他的笑聲更加奇怪,“你連奶都沒斷呢。我至今不明白,你躲在這裡究竟要乾嘛在這裡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發揮不了一點作用。你的側寫,那他媽的能叫側寫嗎對不起,我說了臟話,”他懊惱地放緩語速,“我不該說臟話的,可是我想到你,我就忍不住。你永遠無法理解我對你的討厭,就像螞蟻無法理解人類的踩踏。我想讓你明白,你得為你得到的東西付出代價。你要明白自己的失敗,我會讓你明白的。”
他坐下來,拉了拉衣服,手指在這個過程裡碰到了桌沿。
他戴著戒指。
晏君尋在那一下裡聽到了戒指和桌沿輕微的碰撞聲,仿佛是磕在水麵上的漣漪,在深不見底的漆黑裡蕩出一點細小的餘波。
“我要否定你,你存在在什麼位置呢”對方到這裡有點卡頓,似乎還沒有想好後續,“這個世界上壓根兒沒人需要你。雖然我很想直接說去死吧晏君尋,但我不想那麼簡單。你會崩潰吧即便你全力模仿著係統,可是你的內核還是脆弱得不堪一擊。我想你崩潰、絕望絕望這個詞很好,它比死亡更具有力量,放得下我對你的全部惡意。我已經開始了,出於禮貌,我要跟你打個招呼,上次我差點就成功了,可惜有個雜種。那個叫時山延的雜種,又他媽是黑豹,請替我回複他,我不想死,我不會死,”他笑煩了,在提到時山延變得冷冰冰,“我想弄死他,我會想到辦法的,他未免太得意”
車載係統突出在駕駛位旁邊的核心裝置倏然爆了,像是泄氣的氣球,就那麼輕而易舉被捏爆了。時山延不知道撐著車門聽了多久,被太陽曬到眯眼。
“你想坐在這裡跟他嘮嗑嗎聽他絮絮叨叨、顛三倒四地闡述自己不為人知的內心故事。”時山延把扯出來的線也扔到腳邊,順便用衛生紙擦了手。他看向晏君尋,架在破爛車門上的手敲了敲,“你既有耐心又善良,坐在這裡乖得像是這門是我砸爛的。彆聽他講話,彆試圖了解他。”
時山延太高了,擋住了晏君尋的光。他俯下身時,車內都顯得極其狹小。他伸手撥開垂擋晏君尋眼睛的黑發,眼神就像是注視著藝術品,目光在晏君尋的淚痣和頰麵上迷戀地摩挲。
“你可以捏爆他的頭,”時山延嗓音低沉,“誰能阻止你呢小天才,彆搭理他。”
晏君尋的座位底下是鋼棍,兜裡還有把手刺。他揉碎了一根煙,有點奇妙地想笑。
他真的很難控製自己。想戒的煙戒不掉,本性裡有貪婪的東西在催促著他不斷地給自己找借口。他究竟該乾嘛阿爾忒彌斯都沒說清楚,誰都沒告訴過他。但是他時常覺得困,不困就會發呆,否則他總想乾點什麼。他待在哪裡都不舒服,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能讓他徹底放鬆的地方,他時刻都吊著自己。
去你媽的黑豹。去你媽的傅承輝。
他們把引誘他的危險分子放了出來。時山延每一秒都在對他說“來做點什麼”。做點什麼,像剛才錄音裡的神經病一樣求關注麼晏君尋不是那種人,他刻板地、堅決地在黑板上寫過。
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人。
“我不會張嘴咬他,也不會碰他。”晏君尋反身靠近時山延,沒有回避時山延令人渾身戰栗的目光。他抬手拽緊時山延的衣領,像發誓般地說,“彆再引誘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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