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把這烙印留下了?”馬車裡,葉謙注意到小圓額頭依舊保持著荊棘王冠的花紋,驚訝地問道。
血奴烙印在解除契約後,受術者本人可以選擇借助契約藥力消除烙印,但也就服用契約當時三個時辰有效。
“恩,留下了,小圓容易忘事,留著提醒自己有些事不能忘!”小圓輕聲回答,聲音很平靜。
“也好!”葉謙心裡歎了口氣,默默小圓頭發,無語以對,隻能附和小圓的決定。
葉謙沒有讓小圓忘記仇恨的假仁假義,也不覺得小圓一直記得有什麼不好,反而忘記才是背叛,寬恕放下這等屁話他從來都覺得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仇當然要報,天經地義的事情。
沒多久,馬車帶著兩人來到丞相府邸,車夫上去通稟,沒有遇上門房狗眼看人低的狗血事情,等了一小會,有外房知客領著葉謙小圓兩人進入丞相府,來到一處水榭亭台。
亭台中,許家老爺子許千山、還有許文才正在手談,旁邊有侍女彈奏古琴,琴聲悠悠,映著水榭下一池搖曳生姿的雪白蓮花,給人心曠神怡的靜謐感。
“客人來了,兒子認輸!”許文才見葉謙小圓兩人到來,直接投了白子,一臉淡然,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輸贏不在心中。
“一見不好就認輸,何時能贏?”許千山若有所指,語氣帶著些不滿。
“父親那三十年凡人煎熬想來不是這麼認為的!隻要活著就有機會贏,一味堅持很容易丟了性命!若非如此,前夜城外我就可能被人一劍殺了,昨夜少主府也有可能被人一刀殺了。”許文才一粒粒撿起棋盤上的白子,不動聲色的反駁。
這是大徹大悟了!葉謙有些驚奇地看著許文才,這摸樣,當真有意思,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難道這兩天的經曆真讓這個紈絝有了質變麼。
“不錯,有進步!”許千山含笑,難得誇了一句,哪怕被自家兒子戳種過往痛處,依舊一臉欣慰,伸手示意葉謙和小圓坐下,“隻是家宴,老夫就不與你們客套了,兩位隨意!”
有意思!葉謙拉著小圓在棋盤一側坐下,不得不說,許千山確實有一套,明明關係對立,此情此景這等氛圍之下,也生不出多少戾氣。
“葉公子棋藝如何?”許千山收起黑子,揮手屏退一眾下人問道。
“不會,我看看就好!”葉謙微微一笑,他拿不準許千山什麼路數,下棋太耗心力,麵對這種老狐狸,有些東西認慫也沒什麼,又不掉肉。
無論你要乾嘛,反正我自巋然不動,臉皮可厚可薄,無欲無求,進可翻臉退可嘮嗑,葉謙會努力當一牛皮糖。
“老夫自幼喜歡手談,方寸之間星海沉浮,皆在棋手一念之間,我輩修煉者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弈一出天地大道,成則與天地同輝,敗則生死道消,葉公子以為然否?”許千山一臉和煦,帶著老人曆經歲月的滄桑溫柔,卻又帶著幾分隨意問道。
“不然!”葉謙淡然否定,心裡卻是瘋狂吐槽,特麼這麼裝逼好麼,就一窺道境六重巔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聖人臨凡,親自講道,不裝逼咱們還能好好聊。
“葉公子何以教我!”許千山似乎來了興致。
“我為何要教你!”葉謙很不上道地回答,不能你說教你就教你啊,裝逼誰不會啊,來,不就是互相傷害麼,祖傳裝逼嘴炮五百年,虛你一句算我輸。
你特麼不按套路來啊小夥子,真特麼以為可以按字麵意思理解話麼!
許千山聞言臉色一黑,被噎得一時無語,瞪了一眼在旁投偷笑的兒子許文才,心裡暗自寬慰自己,這是親生的,親生的,不是親生的早特麼一巴掌拍死了,墳頭草都有人高了!
“聽說葉公子正在尋找少主徐盛?”許千山沉吟一聲,若有所指問。
“我也聽說少主徐盛在丞相這裡做客!”葉謙含笑,哪怕是裝,此時葉謙也要裝出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出來,正好還能試探下許千山。
雪城不大,謝明又在調查極為敏感的東西,被丞相許千山發現倒不是值得驚訝的事情,即使被人發現找個理由也能糊弄過去,愛信不信。
以窺道境七重大能的人頭投效雪國,加上自身強橫的實力,葉謙有這個底氣耍橫。
“不錯,少主徐盛確實在此做客!”許千山點點頭,大方承認,似笑非笑看著葉謙。
你這就承認了,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吧,我還在想著如何試探你就直接掀底牌?
葉謙見鬼一樣看著許千山,不知道這位丞相在搞什麼鬼。
承認徐盛在許家,就等於承認幫徐盛利用雪國客卿性命煉製本命神器,一旦捅出去,整個雪國的信用都會瞬間崩塌。
更重要的是,這等於直接賣把大王的侄子徐盛賣給葉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