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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華暉心裡其實很緊張,但麵上卻裝的很淡定。
甚至對上孟棠望過來的疑惑目光,他還從容的對她笑了一笑。
孟棠
好像也沒看出來他有哪裡不對勁啊。
那對於他忽然握自己手的這件事,到底要不要說或者,到底要不要掙脫開呢
就在她糾結的這會兒,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破屋門口。
慕華暉也隻能放開她的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屋,就見淩星遙正在入定修煉。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雙眼,目光淩厲的看過來。見是他們兩個,就又漠然的閉上雙眼,繼續修煉。
至於丁樂萱和雲初月,兩個人都打了地鋪麵向牆壁而睡。
估摸著應該是睡著了,因為慕華暉和孟棠進屋的時候她們兩個壓根就沒有轉身。
孟棠和慕華暉兩個人整理了一番,也都坐著入定修煉。
次早天亮,孟棠和慕華暉就去村子裡麵賃了一條船。
因為考慮到此行凶險,所以她們並沒有雇傭漁民做船夫。但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劃船,所以少不得要向漁民求教怎麼劃船。
至於出海的一些注意事項,自然也得跟著一並求教了。
回來之後還得教淩星遙等人劃船。不能就她和慕華暉一直劃,其他人坐著當大爺,大家得輪流出力嘛。
教的過程中,雲初月提出了反對意見。
說他們都是修真人士,即便要出海,禦劍就行,何必要如同普通人一樣的劃船
也不能說她的這話不對。但是孟棠看過周辰光的遊記,知道他最後會到那處秘境,契機就是劃船出海,忽然變天,龍卷風出現。
她現在對於要怎麼進鏡花水月仙境的這事壓根就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想來想去的,也隻能複製周辰光當年的做法。
說不定這也會成為她的契機呢。
但事實證明,每個人的契機都是不一樣的。
連著在海上打轉了三日,日日萬裡無雲,熾熱的日光明晃晃的灑了下來。
好在孟棠有一把竹琉傘,足夠遮擋住眾人,不然隻怕還沒等找到仙境,他們幾個就已經被曬成鹹魚乾了。
雲初月第一個受不住。
她抱怨了好幾句,但是可惜沒有一個人理她,隻得憤憤不平的一個人走到船尾獨自坐下。
想想這段日子她受過的苦,現在無形中又被他們幾個孤立,雲初月不由的又哭了起來。
這般哭了一會,淚眼模糊中,卻隱見旁側不遠處有一道七彩光芒。
心中正疑惑是自己看錯了,卻發現那七彩光芒不但越來越強盛,也離她越來越近。
她心中既覺驚訝,也覺害怕。正要叫其他人過來看,就見那七彩光芒以迅雷不可掩耳的速度朝著他們的小船呼嘯而來。
雲初月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注以下為幻境
“姑娘姑娘您該起了。”
孟棠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一轉頭,就看到窗外蒙蒙亮的天光。
“姑娘,”
剛剛喚她的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著“昨兒晚上竟是下了一夜的大雪呢,現在外麵白茫茫的一片,著實冷的緊。”
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的拿了一套胭紅色的衣裙過來,服侍孟棠起床。
孟棠就覺得腦子裡麵如同灌了一團漿糊,木偶一樣的任憑那人給她穿好衣裳,洗漱,然後又引著她在鏡台前的錦凳上坐下,給她梳妝。
就看到鏡子裡的人長著一張芙蓉臉,一雙柳葉眉,大概十四五歲的模樣。
孟棠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她心裡麵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還好,還好,還是我的臉。
這念頭一出,孟棠自己都嚇了一跳。
什麼叫還是我的臉
這鏡子照著的人是她,裡麵出現的臉不是她的臉還能是誰的臉
同時腦中模模糊糊的又出現了一些訊息。
她父母雙亡,家族中彆無親人。因為父親生前和安國公交好,所以安國公認她為義女,將她帶回安國公府撫養。現在站在她身後給她梳發髻的是伺候她的丫鬟,名叫銀柳。
銀柳已經給她梳妝好了,正叫小丫鬟將搭在衣架上的衣領大紅色鬥篷拿過來。
孟棠起身自繡墩上站起,任由銀柳將鬥篷展開,為她披上。
“我這是要去給安國公夫人請安”
好像她每日早起都會做這麼一件事。隻是奇怪的很,說到安國公夫人的時候,她腦子裡卻一點都想不起這個人的相貌。
倒好像她從來沒有見過安國公夫人似的。
但這怎麼可能
安國公雖然憐她孤苦,收她為義女,但畢竟男女有彆,她一向都是由安國公夫人教導的。她是肯定每日都會見到安國公夫人的。
“是啊。”
銀柳笑著應了一聲。
隨後她走到臨窗木榻旁,自小炕桌上的笸籮裡拿了一樣東西,回來雙手遞給孟棠。
“姑娘,這是您前些日子答應大公子要給他繡的香囊。您昨兒晚上繡好,說今日去夫人那裡請安的時候會帶給大公子。您可彆忘了。”
大公子
孟棠腦中立刻出現了一個十分清晰的人影。五官身形無一不是她熟悉的。
倒仿似她看過他千百次一樣,所以他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印進了她的腦海中。
奇怪。為什麼剛剛想到安國公夫人的時候她壓根想不起她的模樣,但一聽到大公子三個字她腦海中卻立刻浮現了他的模樣
孟棠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接過香囊掖在袖中,沒有繼續再想下去。
換上鹿皮靴子,她接過銀柳遞過來的小手爐抱在懷裡。
耳中聽到叮的一聲清脆的聲音。不由的低下頭,就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戴著一隻碧綠的玉鐲子。
這玉鐲子
孟棠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仍然想不起來這玉鐲子她是怎麼得來的,又是怎麼戴到她手上的。
就抬起頭問銀柳“銀柳,我這手鐲子,是怎麼來的”
銀柳仿似也有些懵了。過了一會兒才笑著回道“這是姑娘您從小就戴在手上的,您忘了”
原來是我從小就戴在手上的麼但我怎麼一邊都沒有印象了。
孟棠雖然心中有疑惑,但卻沒有再問。
小丫鬟已經打起厚重的暖簾,孟棠略一低頭,走出屋。
廊下已經有個老婆子在侯著了。看到孟棠出來,連忙將手裡一直拿著的青綢傘撐開。
孟棠就見外麵果真是白茫茫的一片,空中的雪花還在搓綿扯絮似的一直下著。
銀柳上前來扶著她的手臂,老婆子在後麵撐著傘,一行人慢慢的往上房走。
上房十分的軒敞大氣。進了院門兩邊就是抄手遊廊,自是不懼風雪。
老婆子收起傘站在院門外沒有跟進來,銀柳則扶著孟棠繼續往前走。
“姑娘來了夫人在暖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