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殘日隱沒,月明風清,空氣裡漂浮著壓抑,黑雲之上,一輪弦月露了半個身子。
有人熬不住了,一甩衣袖,轉身要走,嘴裡罵罵咧咧著,“什麼玩意兒,不就一個夜輕歌,還真能翻了天了?”
輕歌不言,站在後側的雲月霞卻是驀地往前,血纓槍出現,她攥著血纓槍,一槍擊在男人的側腦,將男人打成腦震蕩。
“誰準許你走了?”
雲月霞冷冷的看著匍匐在地痛苦抱頭的男人,一槍襲出,貫穿了男人的大腿。
男人猶如野獸般低吼著,壓低的聲音讓聞者震悚,血的味道在黑夜裡彌漫,鎮長府上的牌匾掛著的夜明珠釋放著光亮,街道兩側的火把無限傳遞了下去,幽然森森的柔光中,剩下的一百二十七人都如驚弓之鳥般害怕著,惶懼的望著虎頭椅上不言不語殺機隱隱的少女。
白的發,仿似天地之網,將他們勒死。
寂靜如死水般的夜裡,唯有腿骨被刺穿的男人的低吼聲。
輕歌指腹挑了挑耳骨,“雲娘,太吵了。”
雲月霞臉上攏著寒霜,殺氣凜冽。
痛苦低吼著的男人察覺到雲月霞的殺意,驚恐萬分,不顧腿上的疼痛,挪動著四肢往前爬,想要逃命,雲月霞似黑白無常般不依不饒的跟在男人的後麵,血纓槍伸出的刹那,槍尖朝男人的後脖頸刺去。
啊——
臨死前的吼聲,將徘徊在夜裡的不知鳥兒驚得往天邊儘頭飛掠而去。
鎮長府前,所有的人,都嚇得顫抖了一下。
雲月霞把血纓槍拔出,如一座冰雕立在輕歌身側,瞳仁裡倒映出七星輪廓紋路。
時間如血滴,緩緩而淌。
子夜,寒風徹骨,那種對未知生死的恐懼,更是泣進了骨髓裡。
領頭侍衛咽了咽口水,踱步至輕歌邊上,恭恭敬敬的道“夜姑娘,人已經給你帶來了,想怎麼處置,有什麼話,你總得出聲不是。”
輕歌懶懶的抬了抬眼睛,忽的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
她轉過身,背對著眾人,麵向鎮長府的牌匾,輕歌抬眸看了眼天幕上的明月,莞爾一笑,“都殺了吧。”
輕歌的聲音很輕,聞者卻是如雷貫耳,莫名的寒氣湧上了天靈蓋,眾人震愕駭然,不可置信瞪著那一抹窈窕高挑的背影。
一百多個人,她竟然說殺就殺!
沒有猶豫,沒有心軟,狠辣,無情。
靠近輕歌的領頭侍衛也是一震,咽了咽口水,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眼瞳下意識的瞪大了幾分。
一百二十七人,人群暴動,想要逃跑。
誰,都不想死。
可他們,都得死!
輕歌側了側腦袋,脖頸處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狹長的鳳眸裡儘是倒映出死神姿態。
血魔刃,憑空出現。
圍剿著他們,讓他們不得而逃。
無路,可走。
唯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