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煙隨著秋千一晃一晃時,衣衫隨風擺動,覆臉的麵紗如水中波紋般搖晃,一雙寒星似得的眸子笑望著前方,聽旁側的侍從彙報青蓮和魔淵所發生的事。
長白族長仙母亦站在侍從的旁邊,蹙眉“如煙,聖羽族來報,殷血蝶反映出的血魔之力遠不如萬年器,為何血魔還能廢了青蓮三族老?這其中,必有蹊蹺!”
薑如煙微抬下頜,“聽說七王妃的靈戒消失不見了,懸賞兩億去尋靈戒?”
“那日血舞樓實在是混亂,也不知靈戒去了何處,靈戒裡麵,可足足有五個億呢,不曉得便宜了哪個人。”長白仙母略有眼紅地道。
薑如煙搖了搖頭“靈戒裡的元石,有雲神之印,就算拿到了五個億的元石,誰怎麼敢用?一旦用了元石,隻怕後患無窮,勢必會引起神月七王妃的注意。”
“如煙,你說,青蓮大師們請血魔入玄冥軒內,是為何事?”長白仙母問道。
“拉攏,摧毀,二擇一。”薑如煙意味深長地道。
血魔進入玄冥軒的這一日,正逢神荒族無憂公子進神荒府。
神荒族長和晉升上來的夫人張蘭親自把無憂送到了青蓮神荒府。
這恢弘的神荒府,原是青雲府。
府中的‘青雲侯’和阿雲等人灰溜溜往外走,神荒一族的人們風光滿麵往裡去。
神荒族長瞧見灰頭土臉的青雲侯,哈哈大笑,作揖,朗聲道“侯爺,多日不見,彆來無恙。”
青雲侯麵色極差,憤然地揮了揮袖,不悅地說“神荒族長真會說笑,我已不是青雲侯,應該恭賀族長才對,令郎神荒侯,真乃天縱奇才,還望他前途似錦,平步青雲。”
“誒,這還得多謝侯爺生了個好女兒,若非令千金,犬子縱有天賦之才,也不得平步青雲,小小年紀就做了侯爺啊。”神荒族長樂嗬地道。
青雲侯瞪著眼睛,阿雲在青雲侯身後縮了縮脖子瑟瑟發抖,眼眶微紅。
“神荒族長,彆高興太早,青蓮恩怨尚未了結,現在站隊還為時過早,明哲保身才是正確之舉。話已至此,後會無期。”
青雲侯拱了拱手,旋即帶著一家老老小小乘坐古車離開青蓮和侯府。
古車裡,阿雲看著一臉怒容的青雲侯,猶豫掙紮了許久還在跪在青雲侯足邊“爹,請你懲罰阿雲吧,阿雲不孝,把爹的侯位都賣了出去。”青雲侯閉目休憩,聞言,緩緩睜開雙眸,深深地看著阿雲,良久才道“事不怪你,帝師倒台,青雲侯府便無高枝可攀,借此遠離青蓮和高層紛爭,未曾不是一件好事。隻
是以後苦了你們,沒有了侯爺父親,在這人間,隻怕寸步難行,再無往日的風光了。”
“阿雲不要侯爺之女的身份,隻願陪在爹的身側。”阿雲抱著青雲侯的膝,泣不成聲,哽咽道。
青雲侯笑著撫了撫阿雲的頭,朝古車外看去,恢弘龐大的青蓮已在眼底成為了虛無縹緲遠在天涯的輪廓,那已熟悉多年的侯府,也是他人的家了。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日後,要吃不少苦咯,你們可得想個明白。”
“……”
古車漸行漸遠,逐而消失在青蓮的疆土。
侯府,書房。神荒族長和無憂各坐一側,神荒族長儘收笑容,鄭重地道“無憂,你既為青蓮侯,就得獨當一麵了。我族世世代代守護青蓮,你亦如此。天下將亂,紛爭必起,你一定要
記住,輔佐青蓮王治理天下,發揮出你最大的能力,助王穩坐寶位!”
無憂憶起那年龍鳳山,眼中滿是堅定之色“父親放心,吾必輔佐青蓮王,穩江山社稷,做那堂堂正正的侯,為族爭光!”
他是孤傲的聖獸,遊走在無邊的黑暗叢林,一向自立為王,從不拜服在他人座下。
但是,頭一次他破壞了自己的原則,若那個王是東陵鱈,他必生死追隨!
隻因龍鳳山上,東陵鱈爬千階!
無憂的堅定不移叫神荒族長詫異,頓感欣慰,尤其是無憂的那一聲父親。“為父不叨擾你了,你隻要記住,為父和全部的神荒族,都會是你的助力就行。你便無所顧忌的去吧,永遠都不要害怕。”神荒族長拍拍無憂的肩膀,笑著往外走,站在門
檻時,神荒族長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了無憂,說道“阿憂,血魔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無憂眸光輕顫。
書房的門合上,無憂走至桌案拿起神荒族長為他準備的書籍資料。
他曾是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獸,要想成為千族的侯爺,還有一大步路需要走。
無憂亦知這一點,才會奮發圖強,挑燈夜讀,隻為有朝一日,能幫得上忙。
無憂當了侯爺,才知現在的青蓮一族,遠不如萬年前。
攝政王看似做出了一些功勳,實在都是在不知不覺挖空青蓮。
若非玄冥軒的存在和邪殿的威脅,中南幽、血二族隻怕早已合縱攻之。
無憂看到後半夜,開始修煉。
現在的他,不僅僅要提升獸力,還要修煉人族的功法。
作為獸人,在修煉人族功法時,前期甚是困難,一度讓無憂想要放棄。
最終,他咬牙挺過去,獸脈也好,人族功法也罷,他都要!
不僅要修煉,還要到登峰造極的境地!
幽暗的深夜,無憂的眼裡閃著野心的光。窗外,神荒族長躡手躡腳如賊人般小心地觀察著無憂,登時露出了老父親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