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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知道星耀一定會施壓,可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
練習生接二連三地跟節目組請假,還都是因為問都問不出來的私事,舞台排練進度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斷,拖累工作不說,對其他人的心態和狀態更是一種持續性的打擊。
試問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誰能一直扛得住
薛霽真不忘提起章殷的話“他當時說得很奇怪,還讓我主動去把握機會”
“把握機會星耀這個機會不算機會”
缸子多問了一句“重點是主動,主動你不懂嗎”
才華哥被他一懟,煩躁地抓了一把本就不那麼茂密的頭發,氣得胡言亂語“這群人,自己背後有公司、有靠山,真遇到事了無論如何還有個後路,一群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當然沒想過你的死活”
“等等”
伍勖洋抓住一閃而過的靈感“孟禾平呢”
薛霽真的思路也瞬間清明“他沒有,我確定沒有。”
“決賽當天是全程直播的,票數是當著全國全網觀眾的麵公開的,有監管組在,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個上麵做手腳。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直播舞台上表現得並不好,甚至發生了重大失誤,可最後還是拿了第一名,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翻車”
才華哥爭著錘定“算,當然算,這算大翻車”
一個以超絕舞台表現力而出名的未來偶像,在萬眾矚目的場合失誤,這怎麼不是翻車
這甚至是人設的徹底大崩塌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最終的目的隻是讓薛霽真翻車,失去觀眾的好感以及粉絲的信賴,早早設計一個讓他足夠出醜的環節不就夠了麼何必賠上星耀現象級爆紅節目的收尾,以及多年做精品的口碑,去賭薛霽真扛不住這一波狂壓
再說了,比起真正具有毀滅性打擊的醜聞,舞台失誤反而不值一提。
等到薛霽真用一次更好的表現雪恥,風評是會回來的。
“這麼做,值得嗎”
缸子發問,也問出了伍勖洋自己的疑惑。
“我知道這個思路站不住腳,可星耀還能怎麼做呢或者說,他想要小真變成什麼個慘樣兒如果在幾千萬上億觀眾麵前出醜、讓他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還不算的話,怎麼樣的打壓才算星耀真正的手段”
聽到這裡,薛霽真心裡又突突一跳。
他想起顧巍在小決賽上說過很突兀的那句話。
葉旻還調侃這不是宣言是遺言,像是要走了,在告彆
“等等”
這句等等,是薛霽真自己喊的。
“如果有一種情況,可以讓我既出道、又無法真正地出道,同時星耀坐收全部熱度流量、統治輿論,讓節目順理成章地收關,其他人也毫發無傷呢”
地下室另外三個大男人瞬間愣了啊
“怎麼可能”
“星耀不賺錢了嗎他們圖什麼”
“不可能吧,星耀至於這麼恨你嗎”
薛霽真說出口之後,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感覺反而鬆了。
他反問“星耀最喜歡做的事情,不就是得不到就毀掉他是恨我嗎不,他是單純恨賺不到我身上的錢,無法徹底地控製我來替星耀賣命。”
“要說賺錢,看第三季度的財報,這三個月裡賺得可比他們過去一年、甚至冰封期的兩年還多。但成團之後的收益可不是獨給星耀一方的,要分到歌手、公司、代理三方。他們理想中的冠軍是顧巍,又或者是葉旻。但凡是其中任何一個,最後成團商討都還有餘地。”
拿不下薛霽真,最大的紅利旁流,今後每一筆進賬還都要和三方瓜分,這其中的分成主動權必然在各家公司手裡,等待星耀的隻有立場和利潤的一退再退。
依照星耀的脾氣
“毀掉”,的確是最痛快的
“可是,什麼叫做讓你出道,又出道不了”
薛霽真無聲地歎氣,直到呼吸徹底平複,才道“就是,決賽直播那夜按照票數宣布了最終的名次,甚至宣布了成團,但這個團,因為各種不可抗因素它成不了。比如,星耀和各家公司最後的分成談不妥。”
說完,他看向三位哥哥,雙眼裡曾經期待無比的光已經漸漸暗淡了下來。
話音落下好久,地下室裡才有了一聲歎息。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或者說,我們得做好準備”
顧巍家裡能開著防彈防震拉滿的9位數豪車接送他,證明這小子背後有無數條路可以選擇;葉旻性格跳脫、做事永遠三分鐘熱度,哪怕不當偶像歌手,也有得是新的事物嘗試;章殷背景挖不出來,但糊糊時期都能接到質量不錯的通告,說明他本身有著堅實的基礎和資源網
他們的反常,有跡可循。
假如他們真的“背叛”,也會因為有兜底而無關痛癢。
但薛霽真不行,他什麼都沒有。
他將頭埋進哥哥胸前“我不知道回頭該怎麼麵對了。”
才華哥也一臉擔憂“這小子臉上藏不住事兒。”
四個人又沉默了好幾分鐘,缸子忽然猛捶了一下桌子“要不,咱們先把後路墊起來章殷不是說,讓你主動抓住機會麼這小子指定知道一些內情,出於愧疚給你透了點兒風聲。來呀,咱們主動來抓機會”
才華哥也立刻蹦起來“有道理”
“快,洋哥,你那郵箱裡還有什麼邀約沒咱們不拘是拍雜誌還是拍什麼彆的,也不管大小,隻要是靠譜的,都拿出來重新過一遍,萬一漏掉了救命稻草呢”
哥仨又忙活了起來,隻有薛霽真陷入無限的茫然
距離決賽直播夜還有四天,他要怎麼在這四天裡儘可能多的做出有效的事情,來改變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轉折點呢
回到宿舍,依然隻有孟禾平。
薛霽真躺在黑暗裡,似乎聽到了對方未能安眠的呼吸聲,低聲問“如果到時候沒能出道,你會去做什麼”
孟禾平沉默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想要告訴他。
可自己和薛霽真不同,他結束所有的任務之後,能回到原位,繼續做本該做的事情。可薛霽真才是個20歲不到的年輕人,擱置了學業,冒著風險在這個圈子裡跌跌撞撞地摸索前進,身邊到處都是利益算計。
而自己,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靠近那個巨大的陷阱,這樣無動於衷真的好嗎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我可能會回到老家,做彆的工作。”
所幸薛霽真沒有追問,孟禾平緩緩鬆了一口氣。
可在那晚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薛霽真對所有人都產生了防備
是的,孟禾平沒看錯那種神態,就是防備。
葉旻黏上去說笑,薛霽真推開他時臉上甚至沒有笑意。
“沒剩幾天了,好好練習吧。”
關係最好的旻子哥铩羽而歸後,接著是章殷。
他不知道從哪家高級餐廳訂了一些點心送過來,b組幾個每人都分了兩塊,還有人開著玩笑說“章哥要是被富婆包養了,記得苟富貴莫相忘”,章殷也笑著應了,又側過頭問薛霽真怎麼不吃,後者搖搖頭“我現在不太餓,你們喜歡就分了吧。”
章殷臉上的笑意隻僵了一秒,又聽他若無其事地補充
“章哥應該不介意吧”
這樣的話,從顧巍嘴裡說出來才正常。
那不就巧了麼,隔壁a組過來串門交流進度,大家席地而坐聊成一團,顧巍喊了薛霽真出去單獨聊聊,和他解釋那天晚上沒打招呼的事兒。
“對不起,我那天心情不太好”
薛霽真無所謂地點頭表示了解“ok。”
顧巍不太習慣他這樣,又重新道歉“對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我心情不好的事情也不愛搭理人。”薛霽真掃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色衣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到底沒有問出口,下一秒視線又轉向窗外。
顧巍一顆心被他高高吊起又毫不在意地放下
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深有苦衷、有口難言。
“你打算定個什麼應援色”
薛霽真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緊緊咬住嘴唇內側,好讓自己不當場笑出來。
這天簡直沒法兒聊了
拯救尷尬到近乎讓人窒息的電話響了,薛霽真狠狠鬆了一口氣“抱歉,我去接個電話。”說著,再也不看顧巍的臉色,三兩步地快速跑遠。
來電的是丹德。
說實話,出乎薛霽真的預料。
“還有三天就決賽了,你準備得怎麼樣”
“不算太好,丹德老師,我的心現在是浮躁的,再也找不到圓月夜時的感覺了。”
那時的薛霽真天真地以為他就要迎來新的人生了。票數領先、舞台表現優秀、大眾誇讚、粉絲暴漲,幾乎所有的好事都集中在那段時間發生,整個人的狀態何止是意氣風發呢一切好得如同夢幻
如今事實證明,那的確隻是夢幻一場。
丹德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19歲的男孩。
他依稀聽到了一些傳言,也感受到了微妙的氛圍,但從他的立場出發,其實不好去乾涉太多,何況現在所有的事情還處於一個待爆發的狀態,想得再多沒用。
還是那句話。
“如果你將來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您也感受到了風聲嗎”
這話把丹德問住了“你打算怎麼辦”
薛霽真靠著天台的鐵門,一點點滑坐在樓梯上。
因為空間封閉,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回聲“我沒有先發製人的資本,更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就算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妙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直到它們落下來打傷了我,才能以此當做證據聲討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