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迫不及待地拉著一個先回來的國軍兄弟問道“營長呢?看見營長了嗎?”那個兄弟搖搖了頭。李副官又拉住另一個兄弟,問著同樣的問題,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李副官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營長留下的湯姆森,一言不發。
彪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懷裡抱著隊長留下的狙擊步槍,獨自沉默不語。唐四走到胡隊長麵前,說“胡隊長,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咋辦?等!”彪子氣衝衝地答道。唐四走到一邊,獨自呆著去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隊長還沒有音訊,營長也沒見了蹤影,兄弟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又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深夜的山裡,冷風颼颼地刮著,遠處的鬼子也折騰夠了,那邊也沒有了聲息,夜,靜悄悄的,靜得讓人心寒。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天空中有無數顆星星在眨著眼睛,可彪子和眾兄弟根本沒有心思欣賞。一向沉默寡言的超哥走到彪子身邊,說“找找!”
彪子看了超哥一眼,說“等,天還沒亮呢,說不定隊長在等著天亮。”彪子嘴裡說著,可心裡卻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就那麼大個山洞,那麼大的爆炸,洞裡的鬼子都死光了,隊長隻要沒出洞,就無法躲過爆炸。如果隊長出了山洞,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來了,可是……彪子不敢想,隻想等著,等著,也許,奇跡就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也許……
月鬆咬著牙,正準備下水,狐狸忽然拉住月鬆,說“彆啊,要下,咱們倆一起下,誰也彆占便宜,怎麼樣?嘿嘿。”
月鬆看了一眼狐狸的鬼笑,說“算你個死狐狸還有良心,算了,我下,萬一我凍僵了,好歹有個狐狸在一邊燒杯熱水啥的。”
“好嘞,謝謝哥哥!嗬嗬”狐狸嬉皮笑臉地說。
月鬆慢慢地下了水,順著發出“嗡嗡”的響聲的方向摸去,聲音越來越響了,月鬆把手伸進去,果然,石頭下是空的。月鬆又用手撈了撈,空處好像還比較大,可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怎麼辦呢?對了,zioo,月鬆抬頭問狐狸“哎,那打火機呢?還能打得著嗎?”
狐狸連忙在兜裡掏打火機,還真找著了,打開蓋子,隻聽見“當”的一聲脆響,好像還沒進水。狐狸一擦打火輪,還真著了,狐狸高興地說“著了,著了!”
“傻球,快滅了!你想被鬼子發現啊!”月鬆小聲地喊道。
狐狸趕緊把火滅了,把打火機遞給了月鬆。月鬆接過打火機,把蓋子關緊了,放進懷裡,深吸了口氣,潛入水中,摸著石頭下的空處,鑽了進去,慢慢從水裡冒出頭,嗬,還真的是空的。月鬆立即掏出打火機,打了兩下,著了,借著打火機的火光,月鬆差點給嚇傻了,媽呀,誰能想得到,水下還真有一個洞,足足有十幾米高,十幾米寬。月鬆從水中走出來,走到了岸上,順著大洞往前走,又發現了一個小洞,順著小洞往前走了十幾米,又發現了一個比較大的洞,更令月鬆難以置信的是,洞裡竟然還有木柴,有乾草,哈哈,還有一盞馬燈,一大袋子紅薯,一個鐵舀子,月鬆立刻把馬燈點燃了,掛在突出的石頭角上,還在洞裡扭著屁股,晃著身子,小慶祝了一番,這才想起了還在外麵受凍的狐狸哥。
月鬆拿著打火機,快速的出了洞,下了水,從水麵冒出了頭。
狐狸見月鬆又出來了,急忙問道“怎麼樣啊?你個死東西,去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給淹死球了呢!”
月鬆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水,喘了口氣,說“狐狸,快下來,快!”
狐狸一聽,半信半疑地問道“死牙簽,天冷著呢,可不許開涮哦。”
“隨便,你不下來啊,我走了!”月鬆又鑽進了水裡。
狐狸看月鬆的樣子,估計是遊戲,於是趕緊咬著牙,下了水,隨著月鬆鑽進了石頭底下。狐狸在水裡往前遊啊遊啊,突然覺得腦袋“轟”的一下,好像是撞著石頭了,狐狸伸手一摸,是石頭。
“哈哈哈,騷狐狸,你搞啥啊?沒膝蓋的水,你還遊個啥玩意兒啊。”狐狸聽見了月鬆的聲音,站起身,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進來了,原來水隻有膝蓋那麼深,原來自己真的撞在石頭上了,原來自己的眼前正在不斷地冒著金星。狐狸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水,氣衝衝地說“細牙簽,你狗日的怎麼不早說。”
“哈哈哈,騷狐狸,我說了,你信嗎?”月鬆坐在岸上笑得開心著呢。
狐狸走上了岸,抬頭一看,不禁驚歎道“媽呀,這麼大!”
“走,大驚小怪的,看了裡麵,你嘴都合不攏了。”月鬆說著打著火機往前走。狐狸跟著月鬆,走了一會兒,前麵就亮了。狐狸莫名其妙地往裡麵張望,說“該不是到了陰間,陰間該不會也電燈!”
月鬆“當”地一聲滅了打火機,走到裡麵,用手指指地上的家夥什兒,說“瞧瞧,夠咱們在這裡放幾天假了!”
狐狸伸手拿起鐵舀子,又半蹲著從布袋子裡摸出了一個紅薯,說“牙簽,要不我說你是個福星,就你那細牙簽,還有小護士看上,祖墳上冒煙了!”
月鬆一腳把狐狸踹在了地上,還不解氣,又一個魚躍,跳到了狐狸身上,把狐狸按在地上,死勁地撈著狐狸的癢癢,狐狸趴在乾草上“哈哈哈”地大笑不停,一個勁地求饒。
山洞裡,隱蔽的山洞裡,有了這對活寶後,就充滿了無邪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