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狙擊手!
老鬼子鬆井收到了村下和小野的電報,得知部隊在回撤的時候,受到了新四軍的襲擾,但是這個並不是鬆井擔憂的,小規模的襲擾,也無關緊要。鬆井心裡清楚,這次掃蕩並沒有取得什麼成果,關鍵是以後恐怕再難以組織這麼大規模的掃蕩,部隊大量調走之後,華中地區的治安,看來是得有大的戰略調整了。
鬆井手裡拿著支那人的《孫子兵法》,慢慢地在辦公桌邊踱步,怎麼樣才能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把華中地區的治安做好呢?中國人的治安軍人數雖然眾多,可支那人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隻能是帝國皇軍。一味進攻,主動尋找新四軍的主力決戰,已經是根本不可能的,“誘敵深入”,看來這個倒是可以用一用,但也不能是唯一的策略,狡猾的支那人,哪裡那麼容易上當呢?
東條知道鬆井將軍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可在完全沒有明確的目標的位置的情況下,東條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也就繼續帶著人在林子裡東奔西竄的,像一隻沒有頭腦的野豬,竄到哪裡就是哪裡。
狡猾的井上已經帶著部下在林子裡守候了快兩天了,雖然時不時會出現中國人走在林子裡的小路上,可井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也沒有急於動手,暴露自己的真正意圖,所以仍然在繼續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月鬆帶著兄弟們順利出城後,來到了三岔部老丁的鐵匠鋪裡,與老丁、老古他們會合了。
雖然是正中午,村子裡很少有人走動,隻有老楊樹上的知了在“唧唧”的叫得歡實,但鐵匠鋪沒有可以躲藏的暗室、地道之類的設施,而賴斯一個外國人,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月鬆擔心在這裡呆久了會不安全,就和老丁、老古商量著怎麼樣快點帶著賴斯轉到林子裡去,以便儘快地趕往木蘭山的廟裡。
幾個人正在商量著,也說了好幾個方案,可是從三岔部到黃陂的木蘭山,這之間的路上,都有鬼子的關卡,而且沒有山沒有林子,遇上鬼子連個躲避的地兒都沒有。
老古提議再走竹蓀湖,從水路到木蘭山,可是月鬆覺得有些不太保險,上次過來時,有交通站的同誌的接應,比較順利地通過了竹蓀湖上鬼子的巡邏汽艇的檢查,可是這次帶著大鼻子黃頭發的賴斯,要想在鬼子的嚴密檢查下蒙混過關,奉獻有大多,不用腦袋都想得到。
月鬆坐在板凳上,看著麵前的簡易地圖,一籌莫展。每當這樣的時候,月鬆總是愛獨自悶在那裡抽煙。看著隊長悶著抽煙,兄弟們都知道隊長在想招兒呢,誰都不敢打擾。
柱子把稀飯和油粑端上來了,還有一盤油白菜和一盤酸蘿卜,兄弟們“吸吸溜溜”地喝著稀飯,就著酸蘿卜大口大口地吃著油粑。雖然雷航早就端了一碗稀飯和兩塊油粑放在隊長麵前了,可隊長還是在一個勁兒地悶頭抽煙。
“隊長,吃點兒再說吧!”雷航用膀子輕輕拱了下月鬆的胳膊說。
月鬆看了一眼雷航,又看了一眼稀飯,可是呆在這裡久了實在不安全,不儘快想出令自己滿意的辦法進林子,月鬆哪有心情吃飯啊。
“喲,惠能來了,還沒吃吧,快快,稀飯還熱著呢。”老丁看見惠能進來了,熱情地招呼惠能吃稀飯。
“多謝,多謝,我跟羅隊長說點事兒。”惠能說著走到月鬆身邊。
“惠能大師,你來了,方丈和老萬有沒有啥話交代你的?”月鬆看見惠能來了,知道惠能對從武漢城郊到木蘭山的路十分熟悉,趕緊問道。
“羅隊長,方丈讓我來接應你們。”惠能說。
“坐,來,坐在這兒,慢慢說。”月鬆邊說邊給惠能倒了一杯水。
惠能端起缸子,一口氣就把一缸子水喝乾了,然後坐在板凳上,說“羅隊長,方丈說,要想躲過鬼子到木蘭山,先得進山,到了山裡了,就不容易被鬼子發現了。”惠能說。
“來,會看地圖不,咱們看著地圖說。”月鬆說。
惠能歪著腦袋看著桌子上的草圖,說“哦,這兒有鬼子的關卡,我剛從那兒過來,這兒也有,這兒也有。”
月鬆看著惠能指的地圖上的位置,心裡想,小鬼子還真有點小本事,這幾個點有關卡一攔,就像下圍棋一樣,路差不多都被封死了,這下更難辦了。
惠能看見羅隊長有些皺眉頭,知道羅隊長正為進山的路線犯難呢,忙指著地圖說“方丈說了,水路怕是走不成,聽說美國佬跟咱們長得不一樣呢,鬼子眼睛可毒著呢。”
“嗯!”月鬆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地圖想著。
“不過有條道兒倒是可以走,上次從這兒回去時,照方丈的意思,我專程走了一趟,那裡很少有鬼子出現。”惠能說。
“哪兒?快說看!”月鬆忙問道。
“羅隊長你看,從三岔部出發,到張家大壪,這一路上隻是在李集有一個鬼子的炮樓,過了炮樓,就到了程家衝,程家衝因為去年紅槍會在壪裡乾死了三個鬼子,被鬼子給屠村了,都說孤魂野鬼的經常出沒,不僅晚上沒人敢去,就連白天裡,都沒人敢從那兒路過,過了程家衝,就進山了。”惠能指著地圖說。
“可是你不是說路上要經過一個鬼子的炮樓嗎?”三哥問。
“哦,你不曉得,那鬼子炮樓裡大部分都是偽軍,隻有三個鬼子,平常啊,他們根本就不出炮樓,因為沒啥人路過嘛。”惠能說。
“嗯!”月鬆嗯了一聲,又點上一支煙,抽了兩口,說“這條路可以走。”
“羅隊長,萬一被炮樓裡的鬼子看見美國佬了咋辦?”老丁說。
“美國佬?是說我的嗎?‘佬’是什麼意思?”賴斯吃飽了,看著他們在看著地圖說事兒呢,也湊過來了。
“哈哈!”賴斯這麼一問,把大夥兒都逗樂了。
“‘佬’啊。”月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了想說,“‘佬’就是‘先生’的意思,嗬嗬!”月鬆被自己的解釋也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