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煙含羞點頭,聽他說到後麵這句“姐姐你一定要聽我的,我讓你如何,你便如何好麼”,心裡卻又甜甜蜜蜜的,最後抬起頭來,又哼道“那你可不許像那晚一樣使壞。”說著臉上更加紅潤了。
任平生輕輕一笑“當然。”心想修煉一事,何其嚴謹,一個不慎便是雙雙俱損,他又怎能像那晚一樣“欺負”她呢?不但如此,而且還要保持心境澄明,絕不能生出雜念來,二人雙修絕不等同楚天雲雨,切莫把二者混為一談。
……
月光下,水雲煙的身子依然嬌美無瑕,輕輕地坐在他身上,按照任平生的吩咐,雙手輕輕放在他兩肋下,大概“章門穴”的位置。
而任平生雙手輕輕托著她腿上“髀關穴”附近,陽氣入五寸,直抵陰元之門,如長劍歸鞘,不可多一分,不可少一分。
水雲煙起初還有些羞澀,但隨著真氣運轉,慢慢拋卻心中雜念,漸入佳境,按照任平生吩咐,絕不敢胡亂運行真氣。
過了大約半柱香時間,兩人的真氣依舊無法契合,任平生問道“姐姐,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水雲煙睜開眼來,回答道“是縹緲雲境的功法,怎麼了?”
“嗯,沒什麼……”
任平生依舊閉著眼,修煉功法也有等級強弱之分,和修煉境界一樣,也分凝氣、靈虛、天罡、神合,其中每個級彆的功法,還分“天地人”三階。
水雲煙現在修煉的,是雲瀾天境的地階天罡功法,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若是能修煉天階天罡功法就更好了,但無論哪個境界的天階功法都非常罕見,假如一個天罡境小天境的修者,修煉了天階天罡功法,那麼用他的天階功法,甚至能夠輕鬆滅殺一個修煉人階功法的大天境修者。
至於任平生,他修煉的那些功法,都是萬年前的,無法根據現在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衡量。
此時,兩人都慢慢專注了起來,水雲煙於修煉一道,也頗具天賦,很快她也發現了任平生的真氣運行隱隱有異,無論如何,都難以與她的真氣契合。
“阿平,怎麼回事,你的真氣……”
兩人身上都起了一層汗水,任平生早就預料到,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可一時卻又不知如何向她開口,想了許久,才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姐姐,說出來,姐姐可千萬不要吃驚……”
“什麼事情?”
水雲煙心想兩人已經這般親密無間了,難道他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嗎?
任平生眉頭緊皺,想到前世,他最信任的人,他的師姐……他將他逆脈一事,告訴了師姐,結果卻又是如何。
他與彆人不同,全身逆脈,可以修煉那些彆人都無法修煉的逆天功法,但萬物皆遵循天道運轉,他的逆脈再是逆天,但每隔一段時間,總得“順”一次,而這順脈的一日,他便稱作“逆脈之日”。
逆脈之日他功力大減,種種神通俱已無法施展出來,強行運功,丹田劇痛,更有走火入魔之凶險,若遇大敵,隻能鋌而走險,強行將經脈“逆轉”回來,但如此有可能造成經脈寸斷。
那一次,師姐雲瑤為了奪他的神帝神格,便是將他逆脈一事告訴了九幽神君、青魔老祖、長生劍主那些人,而結契的那晚,正是他的逆脈之日,但對於雙修而言,卻是極佳,因為剛好他的經脈“順”過來了,如此才可與雲瑤雙修,否則就會像他現在這樣,產生阻礙。
可他怎麼都想不到,他最信任,最愛的人,竟然會在背後,一劍向他刺來……長生不死,真的令人如此著迷嗎?
“阿平……你怎麼不說話了?”
此時兩人如此緊密地在一起,水雲煙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細微變化,好好的,為何卻生出一股悲涼之意來?
“沒什麼……”
任平生慢慢從不堪回首的前世記憶裡清醒過來,說道“有件事情,我可以告訴姐姐,但是姐姐,你能夠保證,永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前世,他相信師姐,但終究還是錯付了,這一世應該相信眼前的人嗎?他與水雲煙,已經如此親密,比師姐更要親密,倘若他也無法去信任的話,那這一生,還能信誰?會有多累……
水雲煙感覺到了他的苦衷,便道“沒事,阿平,若是對你十分重要之事,你便不說吧……”
“不。”
任平生搖了搖頭,倘若一直不說的話,接下來根本沒法好好修煉,說道“姐姐,接下來我所說,你千萬不要害怕……”
“嗯……”
聽他反反複複這麼說,水雲煙也不由深深鎖起了眉,本來不緊張的,都讓他弄得緊張了起來。
任平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的經脈與常人不同,我的經脈,是逆過來的,所以我無論修煉什麼,其實都是逆著修煉……”
“什麼?”
水雲煙一下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任平生也慢慢睜開了眼睛,苦笑道“看吧,我一說,姐姐就吃驚成這樣了。”
他話到此處,停了一會兒,等水雲煙緩過神來,才繼續說道“姐姐,你還記得當年,唐驚風以‘豕分蛇斷手’,將我一身經脈儘毀嗎?”
“嗯……”
水雲煙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豕分蛇斷手乃是雲瀾天境極其凶戾的一門功法,往往隻用以對付大奸大惡的魔道妖人,因為被豕分蛇斷手弄斷的經脈,是無法續上的,一生都隻能成為廢人,連路都走不得,生不如死。
當年在七玄宗,她親眼看見唐驚風以此手段,廢了阿平一身經脈,她當時也幾乎心肝寸斷……可如今,為何阿平又能修煉了,而且修為還大增這麼多,她一直都沒有去問,因為她怕提起當年往事,又使得阿平傷心,使得仇恨蔓延,所以這個疑問,她也一直藏在心裡,那阿平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