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兩日,任平生給馮鶴碧玄衣師兄妹兩人叮囑了一些事情後,便離去了,他沒有告訴兩人他去哪裡,也沒有提到合神一事,茲事體大,儘量保密一些為好。
按照那晚老頭所說,任平生往玄朝的東北方向走,禦劍飛了半個多月,才終於找到這個空桑之地,進入了胤朝的地界。
果然胤朝和玄朝不一樣,這裡是修真之地,胤朝建立了三千年,遠比玄朝久遠,曆史上更未發生過寧王欺君這樣的事情,因為胤朝的皇室,曆來便是空桑最大的修真勢力,小小諸侯,焉能撼動?
除了皇室,胤朝還有諸多修煉家族,其中更有四大家族,原來這上官家,便是胤朝四大家族之一,怪不得上官彥要說他爺爺是胤朝四長老之一。像上官家這樣的修煉家族,胤朝皇室自是要極力拉攏,以抗外敵,玄朝那邊有雲瀾天境坐鎮,所以周邊不敢冒犯,但空桑這樣一個靈氣充沛的古地,尤其是胤朝占據的地方,覬覦的人就多了,胤朝能三千年不衰,也足見其實力強大。
其實在很早以前,上官家還不能躋身胤朝這幾個大家族,直到那位玄祖“上官無情”橫空出世,這才讓上官家坐上了這四大家族的位置,在三百多年前,上官無情自然也隨那場劇變消失了,其長子“上官玄”在幾個兄弟裡麵天賦最高,繼承了家主之位,也就是上官彥的爺爺。
到了百年前,上官玄又將家主之位傳給了獨子上官策,然後隱退秘境,一心閉關參悟玄法,很少再出來走動,不過有著這位神合境強者坐鎮上官家,外敵也不敢來犯。
再說上官彥,當初為何要去玄朝,與普廣做那等見不得光的事情呢?原來這普廣來曆也不小,乃是空桑二老、三仙、一神僧裡麵的神僧白雲禪師的弟子,原本普廣便是惡人,被白雲禪師降服,不忍收他性命,便將他剃度,收為座下弟子,怎想再是佛法高深,也依舊難除普廣劣性,受不了那清規戒律,後來便出逃了,結果路上又撞見了上官彥,兩人起初還打了一架,後來居然臭味相投。
上官彥乃是上官策的獨子,要說資質的話,倒也不差,隻是比起族裡那幾個同輩的兄長,他晚出生了許多年,自是想要一日千裡,把人家甩在後麵望塵莫及,後來漸漸心術不正,找了些邪門的采補修煉之法。可采補這種事情,本就隱晦,不可告人,何況他是上官公子,要是這種事傳出去了還了得?他自是不敢在胤朝做這種事,便去找到普廣,兩人一拍即合,趁著寧王禍世,官府自顧不暇,不知禍害了多少無辜少女,那日死於任平生之手,也是罪有應得,這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且說任平生,這一路走了許多天,連空桑山的影子也還未找見,這片空桑古地確實極大,他需要一張地圖,越詳細越好,總不可能逢人便問空桑山在何處,除非他想把胤朝那些老怪物全都吸引過去。
這日傍晚,他來到一座叫做“雲州城”的地方,不過進不了城,今日城中戒嚴,不許有人進出,據說是有位大人物要入城,可等到天快黑了也不見來,那些在外做工的人,眼見天快黑了,都著急進城回家,可沒辦法,再是著急也隻能等在外麵,等那位大人物進去了,他們才能進去,現在道路已經全部封了。
任平生不想惹麻煩,也和那些人一樣,等在了城外,反正天也快黑了,等天黑了那位大人物若還未到,便不會來了,到時候城門也就放行了。
眾人此時都在議論,據說那位大人物是“越一真人”,已經有神合境的修為,也不知這次來雲州城,是有著什麼事情,總之有一位神合境強者來城中,那是好事,不是壞事。
等了大約一柱香,城外終於有一道霞光飛來,細看來,卻是一道赤紅劍光,包裹著三道人影往這邊飛來了。
“來了,來了……”
見到天際那道劍光飛來,無論是城門外的人,還是城門裡的人,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工工整整站好,以示恭敬。
那一道劍光落下,立時化作三道人影,中間是一個手拿拂塵的白須道人,身後跟著的兩個年輕人,一看就是徒弟了,師父看上去道氣出塵,兩個徒弟看上去卻有些趾高氣揚,師父都還沒邁開腳步,兩個徒弟倒先大搖大擺走在了前頭。
“恭迎越一真人!”
這時,城門裡走出來不少人,有城中各個家族的家主,還有城主也親自出來了,畢竟是神合境強者,哪敢怠慢。
這時,原本等候在城外的那些人,見了真人從天而降,也都紛紛頂禮膜拜,全部跪伏在了地上,隻有任平生還站在那裡。
任平生向那道人看了一眼,什麼狗屁神合境,半步神合境而已,和他一樣,還沒合神的。
那道人仙風道骨,往這邊走來,並未注意到任平生,倒是他那兩個徒兒,一見有人居然不行禮膜拜,這還了得,一人便道“喂!那邊那個拿根棒子的,傻站著作甚,說你呢!你見了我師父,為何不行禮?”
任平生懶得去理睬,向城門那邊看去“現在可以進城了嗎?”
城門下,那些家主、長老們都向他看了過來,一個個愣住發呆,過了好半晌,城主才反應過來,急忙道“這位小友,你不可在真人麵前無禮……”
“真人?”
任平生向那道人看了眼,想到剛才山外那滑稽一幕,哼笑一聲,損道“什麼狗屁真人,你見過禦劍隻能踩在劍上,連‘神劍通’都沒到的真人嗎?九華上人還隻敢稱自己一聲上人呢,他一個散人,還敢稱自己真人,真人真人,我看真是要笑死彆人……”
太損了。
原來,剛才這道人還在老遠的地方,任平生就以神識看見了,一般來說,禦劍要到了“神劍通”的境界,才能身劍合一,再以劍光罩住旁人,瞬息千裡,如此方可稱作劍仙。可剛才在遠處山外,任平生分明看見這道人是踩在飛劍上,這樣帶著兩個徒兒來的,怪不得如此慢,天快黑了才到。
可踩在飛劍上就踩吧,又沒哪個笑話你,等快到了這雲州城時,那道人又運用一口真氣,勉強以劍光罩住兩個徒兒,往這邊飛來,讓人看上去就好似他已經到了神劍通一樣,嚇得兩個徒兒動都不敢動一下,要知道這神劍通如今可沒幾個人能到,就連他任平生都還沒到呢!不過因為他劍道不凡,所以也能身劍合一,化作一縷劍光絕塵而去,看上去便似到了神劍通一樣。
此刻,那道人被他一語拆穿,好似山外那一幕全教他看見了一樣,麵上熾熱,卻又故作氣定神閒,往這走來,隻是兩個徒弟見師父平白受辱,哪裡肯罷休,一下拿劍招呼了過來“你這廝,膽敢出言羞辱我師父,看劍!”
道人反應過來,這年輕人必定不是尋常人,正要出聲叫回他兩個徒兒時,已然不及,那兩個徒兒的劍,已經遞到任平生的麵前了,就在眾人屏息之際,隻聽“砰砰”兩聲,任平生的竹子打在了兩人手腕上,那兩人半邊身子都麻了,劍也脫手飛了出去。
任平生手一抬,又是兩棒打去,這回打在二人腿上,立馬打得二人給跪了下去,疼得站不起來,道人大驚失色,急忙伸手道“劣徒無禮,道友手下留情,切莫傷他二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