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衣趁著這陣間隙,回複了一口真氣,轉瞬間,唐見青的劍又飛了過來,好似不容她喘氣一般,柳衣衣沒奈何,隻得再次禦起仙劍,與他鬥在一起,這一次,兩人都飛到了半空中去,而各自的劍,也好似化作了一道光芒,一會兒撞在一起,一會兒又分開,每次都發出驚雷巨響,連這劍台都好似快被二人震塌了。
眾人也不難看見,兩把劍每撞擊一次,柳衣衣的臉上便又失去一分血色,到得後來,已是完全沒有了血色,要不是前陣子她剛服下一枚朱果,護住周身經脈,再加上任平生替她打通了經脈,傳了她絕世修煉心法,隻怕此時早就是吐血而亡了,可這麼撐下去,也必敗無疑。
小公主在外邊看得心急如焚,天上那兩把劍每撞擊一次,她心裡也會跟著顫抖一下,此時見柳衣衣撐不住了,急忙向公孫無忌道“太傅,你快讓她回來吧,這場就算我們輸了!”
公孫無忌手心裡也早已捏出汗水來,他又怎看不出來?他倒是想柳衣衣認個輸回來算了,輸這麼一場也沒什麼,可他沒想到這少女如此倔強,隻怕是怎樣都不肯認輸的。
“錚!”
又一聲驚天巨響傳來,兩把劍這次鬥在一起,竟不分開了,柳衣衣全身一抖,險些栽倒下去,遠處的人也都被這邊驚天動地的對決吸引了過來,甚至那其他幾座劍台上麵都停了下來,全都過來看這邊二人的決鬥了。
“那小姑娘是誰?怎這般倔強……”
“好像是叫做柳拂衣,一直都說她師父是煙雨無形劍,可又沒見過。”
“那一個呢?”
“那個好像是翻天手嶽無極的二徒弟……”
“嶽無極的徒弟?那她輸定了。”
整座劍台狂風肆虐,柳衣衣已經聽不見外麵的議論了,此時在唐見青那股強大劍氣下,她仿似全身經脈,五臟六腑都要裂開一般,雙手已經滲出鮮血,可是此刻,又是什麼讓她如此堅持?
嘴裡的絲絲鮮血,傳來冰冷苦澀的味道,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一天她看見最愛的姐姐,屍身就那樣躺在她的麵前一動不動,任她哭得撕心裂肺……
她每天晚上,都在夢裡看見師父回來了,看見師父帶著姐姐回來了……她絕不認輸!
“啊——”
這一刹那,在她身上竟有一道道金光射出,一股磅礴的真氣,自她全身百脈裡湧了出來,令在場之人,皆為之一震,她竟衝破百脈了!
所謂衝破百脈,便是解開全身百脈,乃是以一種極為特殊的手法,瞬間衝開全身經脈穴道,這樣一來,真氣運行徹底無阻,功力成倍增加,但天下之事,凡有一利必有一弊,如此做的結果,很可能導致自身運功過度,而百脈俱焚,當初在七玄宗的時候,任平生最後那一場對戰風無痕時,也曾動用過如此極招,柳衣衣得他真傳,加上經脈俱已打通,自然也能使得出來。
幾乎一瞬間,女英劍上光芒大作,一下竟將唐見青的那把劍逼退了數丈距離,這股強大的劍氣湧散出去,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但是也不難發現,柳衣衣完全是在強撐,這樣下去,她很可能經脈儘毀!本是一場論劍而已,怎麼現在好像卻變成了生死對決?那少女為何如此倔強,她根本不是唐見青的對手,她隻需要認個輸便沒事了,明知再堅持也是輸,為何她還要如此堅持?就因為,她師父那個從來沒有人聽說過的名號嗎……
此時,一絲絲鮮血又從柳衣衣嘴裡溢了出來,長公主已經看出不妙,失陪了父母,隨即來到任平生的旁邊,說道“任公子,你讓她回來吧,這麼下去我恐怕……”
然而,任平生看著台上那道身影,手裡握著的茶杯,也沒有動過,一動不動。
“無塵,你認輸吧!”
“師姐,你快勸勸師哥,讓他回來吧!”
“師弟,你認輸吧……”
“認輸?我為什麼要認輸?呃……噗!”
那是他第一次傷得那麼重,那一場比試,他最終贏了,但也昏迷了整整三個月,後來,鴻蒙神界許多上神上仙,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任公子,快讓柳姑娘回來吧,再撐下去,我怕她會出事。”
長公主已是開始著急起來,她也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小小少女,竟會有如此驚人的毅力,難道為了師父,可以連自身性命都不顧了嗎?
任平生看著那勁風之下,少女那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最終搖了搖頭,他相信,衣衣一定有她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