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雲瀾劍會,任平生把馮鶴和碧玄衣也帶上了,以他們的修為,還暫時無法參加這雲瀾劍會,不過就當長長見識也好,至於無日峰,有天魔門往日那些陣法在,還有他布下的禁製,短時間內也沒人上得去。
船在大海上行駛了一個多月,轉眼已步入臘月隆冬,問劍海無邊無際,有時波濤萬丈,若遇阻攔,幾個魔道大聖在船上,直接禦一口氣,使船開到天上去,從那渺渺層雲中穿過去。
至於為何不禦劍直接到那滄浪島上呢?顯然沒這個必要,去早去晚都一樣,還不如沿途觀賞一路風景,養精蓄銳。
這一天,眾人終於到了滄浪島,說是島,其實就是和秘火島那樣一片廣袤無垠的古地,裡麵山脈連綿,宮殿聳立,也是從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許多地方,連問劍海的人都沒有去到過呢。
“據說三百多年前那場劇變,當時那些強者,便是從這島上消失的。”
百媚仙子走到任平生身邊來,看著遠處那片桃花悠悠,島上天氣暖和,怎麼看,這裡都像是一個隱世閉關的好地方,卻怎知過去那些年,每次雲瀾劍會,這上麵打得要多激烈有多激烈,這片桃花樹下,不知埋葬了多少鮮血,據說很多年前,有幾個化天境的強者,都在這上麵讓人滅了元神魂魄。
能來滄浪島的,都絕非泛泛之輩。
雲瀾劍會往往伴隨生死而展開,所以前來比試之人,都默認立下生死契約,即使自己門派的人在比試中被另一派的人打死了,哪怕是把元神都給滅去了,待出去以後,也都不得向對方報仇,但也隻是原則上而已,你真要去找人報仇,也沒人管你。
不過這一次來問劍海的,未必見得全是參加雲瀾劍會的,總有一些人,帶著一些說不得的目的。
任平生一行人來得較晚,其他地方的人都早已經展開過比試了,不過最終,大多都敗在了問劍海手下,這一次問劍海的強,實在是超乎眾人想象
此時,任平生走到一座石碑前,看著那石碑上麵刻著的一個個名字,有的人已經死去了,但名字還留在上麵,有的隨三百年前那場劇變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上麵刻著的一個個名字,都是昔日雲瀾境的強者,也許多年以後,他的名字也會刻在這上麵,然後有一個年輕人,像他此刻這樣,站在這裡。
最後,任平生看見了排名第一的那個人,“無名氏”,不知道那個人是沒有名字,還是說,他的名字就叫做無名氏。
“嗬嗬……小友定是好奇,這位無名氏是誰吧?”
旁邊走來一個慈眉善目的白發老者,任平生向他問道“那會是誰?”
那白發老者走到石碑下,捋著頜下白須,看著那榜上第一的無名氏三個字,發出一聲悠悠歎息,許久才道“他便是三千多年前那個年輕人……問劍海最出色之人,他修為踏入巔峰,沒有人能贏過他手裡那把劍,可他自己卻不承認他的優秀,他總是說,劍帝之後,世間再無劍。”
“劍帝之後,再無劍……”
任平生看著石碑上的一個個名字,不是人人都可以稱為劍帝的,一般而言,人們口中的劍帝,指的便是萬年前那位隕落的劍帝,也就是他的前世,煙雨無塵。
柳衣衣在旁好奇問道“那他連一個名字也沒有嗎?他最後去了哪裡呢?是死了嗎?”
“嗬嗬……”
老者搖頭一笑,獨自往遠處走去了“他最後去哪裡了,死了麼?誰知道呢,也許吧……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好奇怪的老伯伯。”
柳衣衣看著老者走遠的身影,歪著頭,一臉疑惑不解。
那樣一個近乎無敵的年輕人,卻死去了,任平生唯一能夠想到的,隻有離恨天,當時那個年輕人之強,人間已近乎無敵,唯一能夠將其殺死的,那麼就隻有離恨天了,和當初空桑古國那個強者的情況有些相似,都是某個時期內,修為逆天之人。
忽然間,任平生又想到了什麼,當初救他的那位活死人前輩,將他一身經脈逆著接回,這是何等通天手段?便是化天境強者,也未必辦得到,可是前輩對於自身身份,以及九枝神木一事,卻從來不提,難道前輩身上的九枝神木,也是離恨天那三人打入進去的?因為當時前輩的修為,怕也已經近乎人間無敵了……即便是天上那些仙神,也未必是其對手。
不遠處,有三人正看著這邊,正是之前道宗那三位劍仙,一人道“師兄,你看,是那天的小友,他們今日也來了。”
“嗯……”
淩虛子微微頷首,剛才任平生和雲裳一過來時,他便認出來了,此時任平生發現有人在看著自己,轉過頭去,見是當初問劍海那三位劍仙,便道“三位前輩,又見麵了。”
怎想雲裳見了他們三人卻沒什麼好臉色,將頭一揚,發出輕輕一哼,淩虛子笑道“那天的事情,姑娘現在還記得啊。”
雲裳哼道“那當然記得了,誰會這麼快忘記啊。”正說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震天巨響,把許多人都嚇了一跳,隻見一座山巔直接崩碎了,滿天煙塵,隨那一股恐怖力量,如洪濤巨浪傾瀉而來,任平生手一伸,立刻將眾人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