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之上!
此刻,任平生已經是身負重傷了,他看著天地間那一片越來越近的人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蒼涼,他這一世,終於要到此為止了嗎?
這就是命格被鎮壓,帶來的結局嗎?
任平生背靠著一座大石坐了下去,內心慢慢平靜下來,仔細回憶這短暫的數十載,其實當年在七玄宗,那一次,他就應該已經死了吧?生死總是伴隨著他。
前世為最愛之人所負,而這一世,竟要死在一些小人物的手裡。
任平生苦笑了一聲,命也可奈何。
“殺——”
遠處殺聲震天,越來越近了。
而任平生,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內心平靜得猶如沒有風的湖麵,當那殺聲更近一些時,他的腦海裡麵,忽然又浮現出了,任家被滅門的那一晚。
那一晚,父親拚死將他送出,何伯一路帶著他逃亡,最終帶他逃到了七玄宗。
他這一世,生死相伴,可他從來沒有認輸過。
“殺——”
殺聲越來越近,那些人已近在咫尺,如洪水來襲,聲勢驚人,就連任平生腳下的沙漠,都開始震顫了起來。
就在這一刻,他抬起了頭,雙眸深處,仿似燃燒起了最後一縷火焰。
他看著那些人越來越近,每一個人,都想要取走他的性命。死則死矣,可他焉能死在這些小人物的手裡?
他再次取出天魔無赦,一聲悲鳴,仿佛連天魔無赦,此刻也透出了一股英雄末路的蒼涼。
任平生看著手裡的邪刀,世人都說這是最邪的邪刀,可沒想到這一世,竟是這樣一把邪刀,一路與他走到了最後。
這一次,他沒有揮舞鐵鏈,而是將刀柄上的鐵鏈,一圈一圈纏繞在身上,纏繞在手臂上,最後用手,直接握住了刀柄。這樣一來,就算他死了,天魔無赦也與他在一起。
就這樣,在這片死亡沙漠裡,一人一刀,麵對整個神界的追殺者。
“煙雨無塵,你逃不掉了,還不束手就擒1
很快,那些人已經將他死死圍住,顯然他們並非完全沒有顧忌,這裡畢竟已經是天魔外道的地方,倘若再往前一些,難保天魔外道的人不會出來插手。
“逃?”
任平生魔刀在手,發出一聲冷冷的笑“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要逃了?”
這樣一句話,起初會讓人感到略微不安,但很快便都看出來了,他隻是要打算拚死一搏了而已。
“如果是你全盛時期,倒可說出這樣的話,現在的你,不過一具殘軀而已,你還以為,你是當年不可一世的劍帝麼?”
“殺1
一聲冷喝,四麵八方的修者,頓時如潮水殺到。
任平生冷笑一聲,一刀斬去,十丈刀芒過處,頓時掀起狂沙滿天,緊接著“噗哧”一聲,血濺沙漠,這一刀下去,至少有十幾人死於非命。
“殺——”
然而四麵八方的殺聲卻猶然未停,那些人一波接一波,迅速地逼近,一時間,半空中刀芒劍氣大作,掀得滿地狂沙亂飛。
任平生已將內元催至極限,腳踏自在紅塵步法,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身影瞬間出現在百丈開外,一刀斬去,“噗哧”一聲,又是數十人殞命。黃沙染血,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任平生不斷在人群裡衝殺,他每斬出一刀,元氣便又虧損一分,可周圍的人,卻是斬不儘,殺不絕,反倒是越來越多了。
很快,任平生已被這些神界修者逼入了絕境,他的左右四方都出現了敵人,那些人也早已殺紅了眼。
“殺1
任平生雙眼通紅,縱身一躍,然後用力一刀朝下揮斬了去,百丈血紅刀芒頓時把整片沙漠也映得通紅,“轟”的一聲,幾百個欲衝上來的人,皆被這一刀斬成了肉泥。
圍殺終於暫時停止了,冷風呼嘯,原本蒼黃的沙漠,此刻已經成了血紅的沙漠,就連天上兩個太陽,此時也變得鮮紅如血。
任平生全身染滿了鮮血,有他的血,也有敵人的血,他此時落到地麵,以天魔無赦支撐著身體不倒,而在他的腳下,是成片堆積起來的屍體。
遠處的人終於開始後退,看著眼前屍山血海的一幕,不少人心裡都顫抖了起來,即使被圍殺,即使被鎮壓神格,可他仍是拚著重傷之身,在這裡斬殺了無數人。
即便他今日戰死在此,他這一世的名字,也會讓神界的人記祝
此時,任平生以刀撐地,嘴裡大口地喘著氣,目光仍然冷視著外麵那群修者,他的雙手不斷流血,掌心已經裂開,這具身體,終究還是要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