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任平生仍未醒來,此刻躺在一間小閣裡,屋內暗香浮動,屏風後麵設有梳妝台,應是女子的房間。
“聽說這個人,當年可是與天魔大人齊名呢。”
在床榻邊上,還坐著兩名女子,嘰嘰喳喳正說著什麼,一人又道“可惜,他的傷勢不知還能否恢複,若是恢複不了,那一身修為,多半也廢了。”
“這麼俊俏的郎君,是挺可惜”
另一名女子也帶著惋惜的目光,將手指放在任平生赤著的胸膛上,然後一點一點,輕柔緩慢地往下滑動,一邊道“你說,天逆劍會不會就藏在他的身體裡麵?”
房間裡一下安靜了,那女子的手指仍未停下,一直輕輕滑到任平生的腹上,就在這時,她突然發出“氨的一聲驚叫,卻是喉嚨讓人扼住了。
任平生不知何時醒來的,此刻一隻手扼住那女子的喉嚨,另一個女子嚇得急忙搖手道“我們沒有惡意”
任平生的手卻並未鬆開,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個淺淺的女子笑聲“剛一醒來,就這麼大的力氣啊?”
話音剛落,隻見一名身著淺紫色紗衣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著實生得貌美無雙,玉雪肌膚,玲瓏剔透,從上至下,不盈一握的柳腰,修長筆直的雙腿,無一處不勾人魂魄。
屋內兩名女子見狀,其中一人被任平生扼住咽喉,動彈不得,另一名女子急忙跪了下去“參見門主。”
任平生認得屋外走進來的這名女子,此時將他手裡那名女子的咽喉鬆開了,問道“這是何處?”
那紫衣女子淺淺一笑,娉婷走來,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侍女出去,那兩個侍女自是不敢多留,立即起身往外去了。
紫衣女子也未回答任平生的話,走上前來,自顧自地坐在床沿上,伸手輕輕撫了撫任平生的胸膛,媚眼如絲,撩人地說道“好些了嗎?”
聲音甜軟柔膩,再加上她這傾國傾城的相貌,香嬌玉嫩的妖嬈身姿,試問天下男子,有幾個能把持住,不動心的?
任平生卻仍然冰冷如霜,再次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紫衣女子淺淺一笑,將手從他的胸膛拿開了,回答道“玲瓏軒。”末了又補上一句“天魔道,十二都天神煞宮。”原來,這女子便是當初在人界,假扮雲瑤的銀鈴兒,乃是天魔道十二都天神煞宮之下,玲瓏軒的主人,人稱天魔女。
任平生自然還記得,當初在人界,這女子假扮成雲瑤的樣子,欺騙利用神界的人,打開禁製,與他一起進入神女墓第九層。
任平生又問道“救我的目的是什麼?”他心裡很清楚,天魔外道的人,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冒險救他。
銀鈴兒玉指掩唇,盈盈地一笑,嬌嬈道“人家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好了,你要乖乖的在這裡養傷,等你傷好一些,我再來看你。”
言語神態,越發的撩人心弦,可任平生卻不會犯迷糊,這天魔女的手段,當初連那麼多神界之人,都被她耍得團團轉,要不是後麵真正的雲瑤現身了,恐怕還無人識破她的身份。
銀鈴兒走後,房間裡又陷入了安靜,任平生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當天經過,雖然還不知天魔外道救他有什麼目的,但總算暫時脫離了危險,小七,煙雨她們現在又如何?
任平生睜開了眼睛,他現在要儘快恢複功力,可是剛一動,全身上下,立時傳來一股劇痛,無論他怎樣嘗試運功,丹田處都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真元內力流轉了。
這種冰涼的感覺,頓時有如潮水來襲,一瞬間就將他吞沒了,然後又墜入了一片無邊無儘的黑暗裡孤獨,絕望,恐懼,死亡。
這是他當初在七玄宗,被唐驚風以豕分蛇斷手,廢去全身經脈的感覺。
任平生一次次地嘗試,他終於不得不接受,他經脈已廢這個事實。當天他傷得太重了,幾乎是油儘燈枯,最後又拚死發動逆天歸元勁,連續發出三劍,猶如把一團枯草,徹底揉碎了。
就這麼又過去許多天,任平生身上傷勢漸漸恢複了,可是經脈,除非是有一雙“逆天手”,否則即便是回到人界,這一次,大概連鬼聖前輩也沒有辦法替他複原了。
這一日,他聽見外麵有細碎的聲音響起“這些天我看他好像已經沒辦法恢複功力了,若是這樣的話,那門主千辛萬苦,結果隻是救回來一個廢人,又有什麼用?”
“哎,你小聲點,這話可千萬彆讓他聽見了,若是他承受不住打擊,在屋裡自刎了,你我可承擔不起罪責快走吧。”
聲音漸漸遠去,任平生站在房間裡,僅片刻間,腦海裡便閃過了千萬條思緒,神界的人,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天魔外道,也絕非善類。
這一次天魔外道救他,必然存在某個目的,可若是接下來,得知他已成廢人,哪怕是“煙雨無塵”這四個字,大概也沒什麼用了。
這天魔外道,比神界更加冰冷無情,他暫時不能讓天魔外道的人知曉他修為已無法恢複。
沒過多久,外麵又有腳步聲響起,任平生即使修為儘失,但神識依舊敏銳,知曉是銀鈴兒來了。
銀鈴兒敲了敲門,然後步入進來,看他今日已能行動自如,淺淺一笑“這麼快,傷勢就痊愈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不一會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顯然是察覺到他經脈已損,丹田已無內力凝聚。
任平生道“在我動用逆天歸元勁後,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凝聚內力。”
銀鈴兒淺笑道“沒事,此處靈氣倒也還算充沛,你好好恢複便是了等你修為恢複了,有件事,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