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天……”
湘妃臉上怔怔的，她確實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了，自禁忌出現後，後麵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嗯。”
任平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又道“這一次黑石侵蝕太深，我還是無法替你全部清除，隻有回到鴻蒙神界，用我自在紅塵的仙界氣息，才能替你完全清除體內的黑石侵蝕。”
“啊……哦。”
湘妃有些愣愣的，可她好像沒有說過，要跟他回去啊……
任平生看著她，現在已經由不得她跟不跟他走了，她身上已經有了禁忌，境天帝手眼通天，即便是在神墟之地，也未必能逃其耳目。
境天帝要除去這世上其他所有的禁忌之人，湘妃，必然也會被列入此名單裡。
隻是現在，他唯一想不通的是，並非每個人都能成為禁忌的宿主，絕大多數的人，沾染了禁忌，最後都是被禁忌腐蝕掉了，就像那些被萱萱拿來做試驗的仙王神尊。
而像湘妃這樣，能夠與禁忌共存的，少之又少……
那這到底是，湘妃選擇了禁忌，還是禁忌選擇了湘妃？
若是如此……
那煙雨呢？是煙雨選擇了禁忌，還是禁忌選擇了煙雨。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又輕輕伸出手，撫在了她的臉頰上。
“啊……”
湘妃整個人呆呆的，隻有師父，才會對她如此。
任平生一動不動看著她，被禁忌選擇，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若這個決定，是自己做出的，那當初……煙雨，她會決定與禁忌共存嗎？
“我先出去了。”
最終，任平生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往外麵走了去。
湘妃仍有些呆呆的，他剛才是在歎氣嗎？他為什麼會那樣看著自己，那種眼神，她隻在師父的眼中見到過。
為什麼，他也會。
……
“她……好了嗎？”
這三天，追雲怪叟在外麵，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嗯。”
任平生點點頭，沒有多說，又看著遠處的雲際，問道“潮汐還有幾日才到？”
追雲怪叟想了想，回答道“大概……還有半個月。”
“半個月……嗯，夠了。”
這座古仙界裡，還有一些靈氣，但他已經無法再凝聚更多了，除非修為突破到三變期，但無名玄功要突破這二變期，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一個契機。
眼下，他要再去這座古仙界裡四處看看，看看能否找出一些秘密來，距離潮汐到來還有半個月。
以他目前的修為，隻須留夠三日就行了。
“你要去哪裡？”
這時，湘妃從山洞裡麵走了出來，她身上沒有了蝕紋，又美得如玉雪一樣無瑕。
任平生轉身道“我去探探這座古仙界。”
“我和你一起。”湘妃走了上來。
“不。”
任平生搖了搖頭，也沒有說原因，隻道“你們就留在這裡，我很快就會回來。”說罷，凝指一劃，在這座山峰周圍布下一層禁製，就是九重之人來了，也沒辦法破開。
“你小心！”
湘妃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手一伸，還是習慣性的怕他出什麼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反應過來，如今他的修為，已經與自己邈若山河了，已經根本用不著，自己再擔心他。
他已經不再是神嵐皇宮裡的那個他了。
不知為何，這一刻，湘妃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遙遠而陌生了。
“唉……”
追雲怪叟也輕輕歎了聲氣。
湘妃轉身看著他“怪叟前輩何故在此歎息？”
追雲怪叟道“那日你是沒有見著，他一隻手，就滅了萬世千尊……”
“什麼……”
湘妃一下愣住了。
追雲怪叟又輕輕歎了聲氣，看著剛才任平生遠去的雲際，道“以他如今的修為，你我還跟在他身邊，隻會成為他的拖累。”
“拖累，這樣麼……”
不知為何，這一刻，湘妃心裡更加空空蕩蕩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吧。
……
很快，任平生就來到了這座仙界的邊緣，邊緣是一片混沌，一片黑色的虛空。
他十分謹慎，不敢靠得太近，即便是他如今的修為，但也深知，這樣的仙界，邊緣之地是極其危險的，一個不慎，就會被卷入那虛空裂痕裡麵。
之前來的時候，他有一種當初在人界，去神女墓時候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依然未有消失。
這座古仙界裡，又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而且出現在神墟之地，亂雲濤這樣一個地方，本身就不合理。
雖然外麵傳言，是很多年前兩位古神之爭，其中一位古神臨終前以畢生精力所化，但這一切，也隻是傳聞而已。
此刻，任平生想起之前在亂劍門，亂劍門主說的那些話，這次古仙界出現的事情，或許與當年消失的那幾位強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