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麼進來的?”任平生看著她。
蕭無憶歪著腦袋,想了想“我?我不是和你一起,被天魔血煞扔進來的嗎?”
“……”
……
半個月後,兩人終於走出了那片荒漠地帶,眼前峰巒疊嶂,綠意盎然,正是人間三月時分。
“在蕭家那三年,我想過無數種上來的方式,衝破十重天劫,殺得元古大帝那些人片甲不留……但最後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被人丟上來的。”
任平生躺在草地上,望著蔚藍的天空,感受著諸天之上的靈氣,這荒天界的靈氣,確實不俗,有種悠悠萬古的味道。
難怪這麼多人都想爭奪這座荒天界,正如蕭無憶所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荒天界已經跌落曾經的神壇,那也不是一般諸天世界能比的。
可這座太古神界是湮滅之主留下來的,湮滅之主說了要手持“劍與印”者方能為荒天界主宰,那就無人能夠違逆這句話。
他如今出現在荒天界,天逆劍的氣息必然無法藏匿,很快,那些人就會找上他。
“不愧是天魔血煞啊……”
他現在知道天魔血煞為什麼要把他扔到這裡來了。
此時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條路,主動交出天逆劍,甘願給他人跪下,對他人俯首稱臣,這樣可以保得一命。
但若走這條路,那還不如叫他直接去死呢。
那就隻有第二條路了,手持天逆劍,一路殺出去,奪那金印,然後告訴荒天界的人,誰才是這裡的王。
可這第二條路,乃是成王敗寇之路,一旦失敗,那就隻有一死。
“你打算走哪條路?”蕭無憶看著他。
任平生坐起身來,看著她“如果我走第一條路,你會和我一起嗎?”
蕭無憶道“你走哪條路,我都會和你一起,但是……你若把天逆劍交給他人,再對那人俯首稱臣,我會看不起你。”
“好!”
任平生一下把那水晶琉璃拿了出來,看著裡麵靈力流轉,說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要是老子沒能成為這個世界的王,那老子就把這個世界吸個乾乾淨淨,最多就是被幾百個大帝追殺嘛,怕個錘子……走!”
“去哪裡?”
“殺人,奪印。”
……
三個月後,任平生和蕭無憶已經追蹤到了那主印所在。
這千萬年來,湮滅之主留下的主印都被人爭來奪去,上一次是在數千年前,此印落入秦家手裡。
秦家亦是荒天界裡一個強大的上古傳承世家,坐擁一方玄界,其祖上為人族,但早年已破格成神,擁有了神族血脈,如今在秦氏族中,至少有著十位神族大帝坐鎮。
本來此印落入秦家,立刻就被秦家秘藏了起來,以待他日拿到天逆劍稱帝。
怎想秦家出了叛徒,此事走漏風聲,致使數年前主印從秦家流失,如今被各方勢力爭奪。
“幾位荒天長老,還是把印留下吧。”
此時在一座茫茫大山中,四位荒天長老正在被人追殺,這四人可不是荒天界其他什麼勢力,而是荒天界正宗的長老。
作為荒天界正宗,哪怕如今再是衰落,也絕不願主印和天逆劍落在其他人手裡,這樣一來,那整個荒天界都是彆人的了。當年湮滅之主留下口諭,持劍與印者為荒天界主宰,即使他們是荒天界正宗,也不能違逆湮滅之主留下的口諭。
此時四位長老,兩位白發老嫗,兩位白發老者,看上去都還未到大帝之境,且均已負傷在身,想要活著把主印從這座山脈帶出去,可能性幾乎為零。
很快,這周圍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皆是秦家的人,為首那個手拿折扇的年輕男子,已有三重元神境的修為,乃是秦家少主,秦少陰。
“四位長老,彆逼我再次出手,把那印交出來吧,他日待我登基稱帝,四位長老那時便是我秦家的股肱之臣,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何必再執念於過去那個荒天界?”
秦少陰一邊說著,一邊向中間被困住的四位長老走了去。
見他走來,一名白發老嫗恨恨道“就算你拿到主印又如何?現在都知道主印在你秦家了,憑你們一個小小秦家,難道還妄想與太玄界,上玄界,玉玄界他們爭嗎?還妄想著日後他們對你一個秦家俯首稱臣嗎?”
秦少陰冷冷道“天逆劍已出現,我隻要再把天逆劍拿到,那時劍印合一,由不得他們不服。倘若那時再有人敢來爭奪劍印,那便是以下犯上作亂,亂臣賊子,我可當場用天逆劍誅其九族!”
“罷了,罷了。”
一名長老歎息一聲,終於還是將那主印拿了出來,主印方方正正,金芒奪目,形狀猶如凡世王朝裡的玉璽。
“師兄……不可!”
先前那老嫗急忙捉住他的手,又向秦少陰看去,恨恨道“亂臣賊子?我看你們秦家才是亂臣賊子,今日我縱是毀去此印,也絕不會讓其再落入你們秦家!”
“哈哈!”
秦少陰仰頭一笑,拿折扇指著她道“湮滅之主留下的主印,以你那點微末道行,莫說將其毀去,就是在上麵留下一絲劃痕都無可能。再說了,此印乃是湮滅之主所留下,你膽敢毀一個試試看。”
“湮滅之主留下的印,確實不能毀。”
就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跟著隻見一道劍光掠來,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那長老手裡的金印,已被這道劍光掠走。
“什麼人!”
秦家眾人向那天上的人影看去,這一瞬間,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大帝氣息。
“玄元大帝!”
秦家眾人皆睜大了眼睛,此人竟是外麵八荒古族的玄元大帝。
秦少陰冷冷地道“玄元大帝,你非我荒天界之人,拿此印作甚?”
玄元大帝手拿金印,淡淡地道“手持劍與印,便是荒天界主宰,此為湮滅之主傳下的口諭,任何人皆不得違逆。現在主印在我手裡,與我此前是不是荒天界的人,有何關係?我隻要再拿到天逆劍,今後我便是荒天界主宰,爾等亂臣賊子,若敢以下犯上,我可當場誅你九族!”
“你!”
秦家眾人皆是一怒,可此時忌憚對方大帝之境的實力,不敢貿然上前奪印。
“嗬嗬……玄元大帝所言不錯,不過今日,這印,你是帶不走的。”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幾道強大的氣息傳來,跟著便見那說話之人,到了近前。
看見這幾人出現,先前那四位荒天長老更是臉色一變“血神宗主,萬仙樓主,刑天族長,烈陽族長,你們……”
竟是這四位大人物的一重元神分身到了。
血神宗主看向四人道“四位荒天長老,這裡沒你們的事了,自行離去罷!”
白發老嫗一怒“此印乃湮滅之主當年給予我荒天古界之印,如何與我荒天古族無關?”
“嗯?”
烈陽族長立刻向那白發老嫗看去,雙眼中猛地射出兩道金芒,“師妹小心!”旁邊那長老一下抱起她飛走,“轟”的一聲,被烈陽族長兩道金芒打中的那片地方,直接化為了灰燼。
“這下來了四個狠人啊。”
任平生和蕭無憶藏身在暗處,看了一會兒,任平生向蕭無憶問道“你知道這四個人的身份嗎?”
蕭無憶道“血神宗的宗主,萬仙樓的樓主,刑天古族的族長,烈陽神族的族長。”停了停,又接著道“血神宗,萬仙樓,刑天古族,烈陽神族,均是荒天界的大勢力,但他們此次同時出現,看樣子,他們已經與太玄、上玄、玉玄中的一界結盟了,這一次是來替某一界取回主印的。”
任平生看著那前麵,又問道“這個玄元大帝,打得過那四人嗎?”
蕭無憶道“玄元大帝來的是本尊,那四人來的都是一重元神,不過……玄元大帝多半也是打不過的。”
“這麼說來,該我們出手了。”
“等等!”
蕭無憶一下按住了他“這些人實力都不簡單,況且不知暗處還有多少人窺視著,先看看情況。”
……
“看來四位,今日非要與我奪此印了,昔日四位的修為,確實在我之上,但今日隻來一重元神,就想從在下手裡奪走主印,是否太過瞧不起我玄某人了!”
玄元大帝話音落下,全身金芒披覆,一股撼天奪地的大帝修為氣息,霎時間直朝四麵八方湧去。
任平生立刻屏住了呼吸,不可否認,大帝畢竟還是大帝,在沒有天地製衡的情況下,這股修為氣息確實強大,與尋常三重元神境之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即便是他如今踏入元神境,又習得那三劍,也難以對付得下來。
但那四人,此刻卻是完全神色不變,烈陽族長道“奉勸一句,我荒天界的內務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留下主印自行離去,要麼就連這四重元神,一起留下。”
“這句話,若是本尊今日來此,我倒會忌憚幾分,可就憑你們此刻這一重元神分身,未免可笑!”
玄元大帝內力一震,手握主印,一下朝那四人打去。主印之上,頓時湧出一道金芒,一股滔滔湮滅之力,宛如洪水般從那主印裡麵釋放了出來。
不會有人以為湮滅之主留下的主印,就僅僅隻是一個金印吧?這上麵又豈能沒封印湮滅之主的力量。
不過要動用這上麵的力量,自身也須處於巔峰狀態,剛才那四個荒天長老受了傷,勉強動用此印的結果就是傷上加傷。
此時,麵對那主印上麵的湮滅之力,即便是烈陽族長四人也不敢攖其鋒芒,立刻避開。
趁著那四人回避之際,玄元大帝將金印收起,立刻化作一道玄光,往遠處天際逃了去。
“堂堂八荒古族的大帝,怎能像縮頭烏龜一般跑了?”兩道劍光落在玄元大帝身前,一下將其去路阻擋住了。
劍光化作兩名仙衣飄飄的女子。
這二人仙姿佚貌,左邊的女子玉雪玲瓏,年貌約十六七歲,看著像是妹妹。右邊的女子出塵不凡,年貌約二十上下,看著像是姐姐。
兩人身上的修為氣息都非常強,既然能把玄元大帝攔住,那必然也是四重元神以上了。
“玉玄界的人……”那四個荒天長老見到這兩名女子後,又是神情一變。
……
“這兩個人又是誰?”任平生向蕭無憶問道。
蕭無憶凝了凝目光,說道“應該是……玉玄界那位公主身邊的兩名伺劍丫鬟。”
“兩個丫鬟,大帝之境?”
任平生睜大眼睛看著她,心裡又把天魔血煞狠狠罵了一百遍,怎麼把他丟到這麼變態的一個地方來了。
蕭無憶看著他“你吃驚的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