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晚一下愣住了,樣子有些呆呆的。
任平生回過頭去,說道“若是在外麵也就罷了,可歐陽家,他們仗勢欺人,竟然跑到太初仙界來任意殺人。就好比一群惡徒,你若在外麵被他們欺負也就罷了,可他們已經闖進你的家裡來,當著你的麵,殺你妻兒,你什麼也不做嗎?”
林歲晚點點頭“我明白了……所以當初,那些人來犯荒天界,帝主也是如此。這樣之後,他們才不敢再輕易來犯。”
任平生看著她“我出身凡世,見過一些人,他們本性老實,即使被人欺負了也從不敢還手,怕還了手,萬一失手傷了人,官府也會一並問罪……這樣固然社會安定了,可也磨滅了男人該有的血性。當有一天狼群進來時,他們已經成了失去羚角的羊,習慣了不敢反抗,無法保護妻兒,也無法保護自己,隻能任狼享用。”
林歲晚訥訥地道“寧做亂世裡的一頭嗜血狼,不做盛世裡一頭任人擺布的沉默羊。”
任平生望著星空,不置可否。
林歲晚又問“那歐陽家這件事,帝主打算如何?”
任平生道“我在找幾座太古靈脈,利用這座太初仙界,或許能夠找到,但現在顯然不行,得先確定歐陽家到底來不來犯,若他們來犯,我會放下手裡所有事,去與他們一戰。”
說到此處,停了停繼續道“無論是荒天界還是太初仙界,如今都像是一顆剛剛誕生的新星,這時根基尚未穩固,敵人已經環伺四周,若不能在這時候強硬起來,將來隻會淪為他人掌中玩物。”
說完,任平生回過頭來,看著林歲晚“所以林殿主,你明白為何每一次,我都是如此強硬,哪怕犧牲再多的人,也絕不後退一步,向他們妥協。”
“我明白。”
林歲晚點點頭,道“我也已經傳訊回荒天界,讓人隨時待命。”
“嗯……”
任平生微微頷首,又道“太初仙界打開,必然受人覬覦,歐陽家多半也是想借太初仙界,找到幾座靈脈。太霄天的那座太初仙界他們進不去,因此隻能打玉霄天的這座主意。”
林歲晚道“那他們定是不會輕易罷休。”
任平生看著天上“隨他們去吧,太霄天上各個勢力,向來是不把下麵幾重天放在眼裡,這次他們若來,也正好挫挫他們威風。”
……
太霄天,西域,歐陽玄界。
殿上氣氛肅穆,一眾長老皆凝重不語,才短短幾天時間,太初仙界的那件事,就傳遍了諸天各界。
這件事情,對歐陽家而言,可大亦可小。
那天的青衣老者站在殿首下方,心裡忐忑不安,低著頭,默默不語。
直至許久,殿首上才傳來大長老的聲音“他殺歐陽祁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
青衣老者渾身微微一顫,不是他不阻止,而是那一劍太快,他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過了好一會兒,青衣老者才抬起頭來,低聲說道“並非我不去阻止,而是……而是我沒有想到,他竟會對歐陽祁下殺手。”
“第一劍你沒有想到,第二劍,你也沒有想到嗎?”殿上另一個長老又開口,話鋒冰冷。
青衣老者背上更是冷汗涔涔,說不出話來。
“罷了,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怪他。”這時,一個模樣年輕的男子,看著殿上幾位長老道。
“那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眾長老又齊齊看向這個男子,問道。
“此事,確實甚為棘手。”
那男子也微微鎖起了眉,今日這裡的人都很清楚,這件事情並不好辦,那人軟硬不吃,要與之一戰,勢必要派遣族中大量高手前去,否則隻是徒添傷亡。
而現在這情形,歐陽家並不宜大舉出兵。
但若說此事就這麼算了,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堂堂一個歐陽家,豈會被下界幾個小人物震懾住了?
更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座太初仙界……
整個殿上,忽然安靜了下來,就在這時,另一個身穿紅衣的長老冷冷道“此人殺伐果斷,如今已結仇,他日必與我歐陽家為敵,與其等將來他實力壯大,我看不如趁現在,他羽翼未豐,我等全力將其除去。”
“嗯……”
那年輕男子微微點頭,道“三長老說得也有道理,那不如此事,還是等家主與幾位太長老閉關出來,再做決定吧。”
殿上又安靜了下來,眾長老都沉默不言,確實,此事棘手,他們也不敢貿然做決定,一旦決定錯誤,那等家主與太長老出關,自己就要背這鍋了。
而此刻,在大殿下麵,還有一個中年人始終沉著臉不語,這人便是歐陽祁的父親,歐陽瑞。
幾天之後,歐陽玄界秘境裡麵傳出歐陽家主的話,令眾人不可輕舉妄動,此事等他與幾位太長老閉關出來再說。
歐陽瑞一聽這話,接連的幾天,更是臉色陰沉無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