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話繼續說完,任平生淡淡道“日落之前,離開我的地方。”
那青年男子愣了一下,點點頭,便不再多言,剛走到門口時,任平生又叫住了他“等等。”
“兄台還有何事?”
那男子立刻回過身來,任平生指了指地上的兩條斷腿“帶走。”
“哦……好。”
男子不多說,隨即把那兩條斷腿帶了出去。
等他走後,任平生微微一抬手,屋裡那些木屑碎片立刻懸浮起來,然後迅速合攏,短短片刻,便又令門窗恢複了原狀。
外麵眾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這是仙道術法,此人究竟是何來曆?
等到日落時分,周圍的人也散了,任平生閉著眼睛,繼續修煉。
這段時間下來,他與黑域的人經曆了不少次戰鬥,修為一直都隱隱有突破之象,但卻又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扼製著。
如何才能夠衝破禁錮?莫非真要借助外物嗎……
任平生慢慢拿出一件血紅色的琉璃事物,裡麵蘊含了一股強大的主宰之力,這是上次在萬劫海,和蕭無憶擊殺界海主宰時所獲得的主宰之心。
主宰之心,是世間修者垂涎不已的東西,是一位主宰強者畢生力量的結晶。若能夠將這裡麵的主宰之力吸收,他必能突破現在的境界。
主宰之境,是多少人渴望的境界。
可是這樣的突破,對他而言,又真的算是突破嗎?
最終,任平生還是將這顆主宰之心放下了,若非到萬不得已之時,他絕不用這種方法踏入主宰境。
……
入夜之後,雲舟行駛的速度緩慢了許多,外麵的雲海也很平靜,映著月光,好似水麵一樣平滑。
任平生仍在房間裡麵參悟突破之法。對於白天的事情,他並沒有在意,這種事情,彆說這一世,就是上一世,他也遇見過不少,早已不稀奇了。
夜深時,房間外麵的走廊,漸漸有腳步聲傳來,聲音越來越近,到了他的房間外麵,便戛然而止。
接著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公子,我可以進來嗎?”
任平生正在修煉,此時睜開眼睛,手指輕輕一抬,房間的門便打開了,隻見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的女子。
隨著一陣輕風入屋,霎時間整間屋子都充滿了淡淡的馨香。
“有事嗎?”
任平生抬起頭來,看見她左肩鎖骨稍微往下一點的位置,有一朵淡紅色,好似櫻花的印記,猜想她應該是畫舫的人。而且身份,還在今日白天那些人之上。
女子輕輕一笑,走了進來,看著他道“我叫阿蘿,是畫舫的一位閣主,今日白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任平生道“既然阿蘿姑娘聽說了,那就應該知道,白天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沒有違規。”
阿蘿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問“不知這位無塵公子,是從何地而來?”
任平生道“畫舫不查任何人的身份,怎麼?阿蘿姑娘是想知道我的身後,有沒有讓你們顧忌的勢力?”
阿蘿撲哧一笑“無塵公子想多了,畫舫立足各域多年,不會忌憚任何勢力,但我們也不輕易與任何人結怨,畢竟這生意還是要做的。隻是玄鳳山莊……他們要如何,我們就不知道了。”
“你在威脅我?”
任平生看著她。
阿蘿輕輕一笑“畫舫隻做生意,從來不會威脅任何客人……包括無塵公子,隻要還在雲舟之上,那便也是我們的客人。”
任平生道“所以你今晚來找我,就隻是為告訴我這些的?”
“當然不是。”
阿蘿輕輕說道。
僅僅通過這麼兩三句對話,她就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人,軟硬不吃,很是棘手。
“那你還有什麼事。”任平生看著她道。
阿蘿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白天那個人,他叫秦晉,這次還帶了一個小女孩上船,至於他與玄鳳山莊之間有著什麼仇怨,我們畫舫也不太了解。但以莊玉宸的性子,必然不會這麼輕易罷休,所以我想請無塵公子接下來,不要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了,不然……事情會變得越來越複雜,到時候,我們也很難辦。”
任平生道“隻要不進入我的地方,我不會插手任何事情。”
阿蘿輕輕一笑“那,就這麼說好了,夜已深,我不打擾公子修煉了。”一邊說著,一邊往屋外走了去,臨走前又回過頭道“哦對了,最多還有七天,雲舟就到湯朝了,接下來的七天,阿蘿便祝無塵公子旅途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