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冷笑一聲,雙手束在胸前,斜視了他一眼道“那是因為在過去的時候,荒天界尚有天道鎮壓存在,如今沒有了,豈非人人皆可入?”
任平生道“那諸位可以試試看,今日是否能夠踏入一步。”
雙方對峙了起來,但有荒天印在此,那十幾人不敢再輕舉妄動,最後,為首的那青衣老者道“那荒天帝主,我們改日再會。”說罷,立刻帶人往荒天界太虛之外飛了去。
任平生看著這些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虛空,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曆,這麼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隨著那些人的離開,附近總算寧靜了。但他知道,還有人在荒天界以外的地方,以神識窺探著這裡。
他沒有去理會,隻是將手一伸,結成一層屏障,將那些人的神識屏蔽了起來。
隨後又將金印收起,看向剛才一直在旁靜觀其變的樊翁,說道“方才讓前輩見笑了。”
樊翁在旁看了半天,此時搖搖手,帶著幾分失望的樣子說道“確實不怎麼樣。”
任平生問“什麼不怎麼樣?”
樊翁道“我若是你,剛才便將他們都殺了,最差也要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你今日放他們走,往後不知還有多少人來。”
任平生道“他們既知難而退,並未繼續闖入,我看倒也無須傷他們性命。”
正說著時,底下又傳來一股震蕩,樊翁往那雲層下麵看了看,說道“你以陣法將這股力量封印在下麵,可陣法又失了陣心。我看就算日後無人來犯,你這陣法自己也撐不住多久。”
此言正好說中了任平生的心事,他以失卻之陣將湮滅之力封印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也低估了這股湮滅之力,一旦衝出來,後果難料。
“那以前輩之見,應當如何?”他問道。
樊翁捋了捋白須,說道“第一,你乾脆把這股力量拱手讓人,也省得給自己添麻煩了。”
任平生笑笑道“這股湮滅之力,人人欲得,我若讓人,那應該讓給誰?到時候還不是把荒天界攪個天翻地覆。”
“嗯……這倒也是。”
樊翁手捋白須,又道“第二,既然不能讓人,那乾脆釋放出這股力量,一切但憑天意。”
任平生仍是笑道“若將此湮滅之力從荒天界釋放出去,那在下恐怕要成這諸天上的萬古罪人了。”
“嗯……這似乎也對。”
樊翁依舊捋須點頭。
任平生心裡清楚,他知道前麵說的這兩點,自己根本不可能去照做,便問道“前輩不妨直說,這第三應是如何?”
樊翁聽聞,一改先前之態,雙眼微凝,神色漸漸變得鄭重起來,說道“你這陣法,少了陣心,除非尋一樣事物代替,否則彆無他法。”
任平生心想,若真能那麼容易找到代替陣心的存在,他這些天,又何必煩惱?
像當初在寂滅天,那道行古陣發動,必須要有道真古劍作為陣心,而如今失卻之陣少了陣心,他難道要去找一把“失卻之劍”來?
他雖有天逆劍在手,可天逆劍並不適合作為陣心,他手裡這枚金印也不行,荒天界現有的任何一物,皆無法做失卻之陣的陣心。
失卻之陣的陣心,要求比道行古陣更要嚴苛得多。
任平生問道“前輩既如此說,那看來前輩定是已然知曉,何物能夠作此陣陣心之用了?”
樊翁道“知曉自然是知曉,可你都不願讓我下去一觀,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任平生苦笑道“這可不能怪我,前輩如此修為,一旦下去,到時候若要強行開陣,有誰攔得住?在下可不敢冒這個險呐!”
樊翁看著他道“這股力量我又帶不走,我壞你陣法做什麼?唉,罷了罷了,既然如此,老翁走便是。”
說罷,又將他那酒葫蘆往虛空中一拋,立時變大許多,正要坐上去時,任平生突然叫住了他“前輩且慢。”
“哦?”
樊翁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道“怎麼?改變主意了?”
“不不不……”
任平生搖手道“我是說,前輩剛才話說一半,接下來可還沒有說,究竟要何物,才能作為此陣的陣心呢。”
樊翁眯了眯眼,道“我說了,你未必敢去取。”
“哦?那不知,究竟是何物……”
任平生心想,暫且先聽聽看他怎麼說。
樊翁道“你可知神霄天與太霄天之間,有個叫做‘天之痕’的地方?”
任平生道“這自然知曉。”
“嗯……”
樊翁點點頭道“在太霄天最高的地方,那裡名為‘不周天’,當年曾是天柱所在,可天柱崩塌之後,不周天形成一片混沌,之後便出現了‘天之痕’,數萬年前,曾有一人,在那裡留下了一把劍。”
“前輩等等……”
任平生手一伸,他似乎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了,說道“前輩所說,可是一把支撐著天之痕的‘無名劍’?”
樊翁捋須道“不錯,就是那把無名劍,我看這世間,除了那把無名劍,再無任何事物,可以彌補你這失卻之陣的陣心了。”